“阿如,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细如蚊吟,那一句“喜欢”像是偷偷捧出来晒太阳的宝贝,小心翼翼不让那人听见,却不觉那人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笑意。他偷偷伸出手,偷偷探进那人的被窝,偷偷去拉那人的手。偷偷地在那人的手心里写下小小的几个字——
阿如,等我。
连翘红了脸,刚想将手收回却突然被紧紧握住,下一刻已然被那人压在身下,唇上一软,顿时绵软了全身。香软的唇瓣,辗转缠绵,一步步深入,一步步将浅淡变作难舍的疯狂。感觉到沈如的手逐渐摸索到他的腰际,连翘仅剩的理智陡然发挥功能,伸手想将身前的人推开,面红耳赤,也不知那人看不看得见。
“阿……阿如……”
沈如低头,眼底原本浓郁的*早已收敛干净。他翻了个身,却是固执地将连翘圈在怀里,下颚抵着他的头,怀中少年柔柔的体香好闻得让人舍不得放手。他紧了紧手臂,闭上眼:“睡吧,我抱着你睡。”
隔着单薄的亵衣,沈如身上的温度暖暖地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连翘想眯上眼睡去,可心里明白当初答应过的一些事,现在是时候完整地告诉这个男人了。
“阿如,我一直很恨侯爷和哥哥。”
他张了张嘴,说的第一句话便感觉到腰上的手臂更加的用了力。
“我知道阿如你和侯爷是自小认识的朋友,可我自懂事起知晓的侯爷并不是如外人所见的谦卑恭谨。我很不喜欢的侯爷的笑,每次看到他笑,特别是一边笑一边*我的头的时候,我总是会怕。可是哥哥和我不一样,哥哥喜欢侯爷……那种喜欢,是我对阿如你这般的喜欢。可是我知道,侯爷喜欢的人不止哥哥一人,或者说,侯爷只是在无人能陪伴的时候才会想起哥哥,平时侯爷的身边总有漂亮的公子跟着……”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很恨他们是在十岁那场大病的时候。哥哥怒我不怜惜自己的身体,又是落水,又是吹风,可他哪里知道,我的落水并非无意,那个推我下水的人我一直记得,明明就是侯爷身边的婢女!”他的身子不断地颤抖,一直努力忘记的回忆被不断的想起,只能一个劲儿地往沈如的怀里靠近,“他不喜欢我,那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侯爷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如果不是为了能让哥哥效忠他,我根本就不可能被留在西京侯府。哥哥怀疑我不是爹的孩子,可是生我的娘亲也是生养他的娘,他怎么可以怀疑娘亲的不忠!”
“念水给的药,我很乖巧的全部吃了,在哥哥和侯爷眼中的连翘是个乖顺的不懂得反抗的弱质孩子,那我就在他们面前柔弱。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从来都是当着我的面商量陷害别人的事,我隐瞒身份偷偷救出那些人,为的就是反抗他们自以为是给我定下的命运!”
“可是阿如,我害怕,刺杀李勋隆的时候我好怕,手一直在抖,可我如果不动手,因为害怕迟疑着不敢动手,阿如,我怕我真的会成为他的人……”
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贝齿紧*住自己的下唇,渐渐竟咬出血来。一双眼里空洞到令人恐慌,沈如只能伸手擒住他的下颚,尝试着让这个陷入痛苦之中的少年恢复神志,那些血实在让人看得心疼。
“连翘,告诉我,玉琮到底为什么要你接近护国公?”他扳不开他的嘴,只能试图让他继续讲话,努力分散注意力。
“侯爷他对李勋隆有情。”
☆、第二十一章将别(2)
沈如一愣。连翘出事之后,他设想过千万个理由,却未想到萧玉琮是为了这般原因才将连翘推入火坑。他向来知道萧玉琮是喜欢男子的,却不知道会喜欢上李勋隆。他想起某日连翘在他耳边说过的话,那时少年端的还是玉琮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如今想来却是连翘心里的实话:“阿如,我知他不好女色,可我也知他并非君子,对他而言,男色便是他的那壶酒。”他当时只当是玉琮在离那人最近的地方遭遇到了什么,却不知遭遇到什么的并非是玉琮,而是尚自年幼的连翘。
沈如突然觉得后悔,他不该问的,不该问起为什么会让连翘接近李勋隆这件事的。
可连翘却像是恍然未觉,只是渐渐松开了口,不再紧*住自己的嘴唇:“第一次被我撞见他二人缠绵,是在府上的后花园里,我只是闲来无事想随便走走,无意撞见侯爷主动亲吻那人。偶尔,我总是能看见侯爷的视线总追随着那人。那时候我只知道,侯爷是真的喜欢那人,可那人,哥哥说那人只是将侯爷看作一般的能与他云雨的人罢了。”
“真好笑,听哥哥这样说的时候,我觉得这就是惩罚,侯爷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了多少人,老天爷现在终于也让他有了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即便这样子哥哥还要我听侯爷的话,帮他追到京城,然后努力接近,最好能引起那人所有的注意?”
“于是,你真的照做了,所以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你所有的接近都是因为玉琮和你哥哥?”
“我只照做了一半。”连翘突然恢复神志,那笑涩涩的,倒是他平日的模样,“依照侯爷的做法,整件事发展到最后,该是我的容貌被发现,然后侯爷便顶包告诉那人,与他日日在一起的正是他,他是为了这份感情才偷偷在汴凉消失,又偷偷出现在京城,为的只是想认真地对待这一份感情。”
“可是你最后还是背离了整件事。”
“阿如,你不觉得其实整件事从一开始完全是件很简单的事么,只要我乖乖地听他们的话,只要这件事一结束,我依旧还是哥哥的连翘。”连翘苦笑,将头埋在沈如的胸前,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滑落。
这样的情景,沈如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少年,只能再度紧紧抱住他。
“可是,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是他让哥哥变作现在这样子冷寂得没有人气的傀儡,永远只听他的话,只做他身边随传随到的人!是他让念水毁了我原本的容貌,是他在我身子里种下了毒,是他让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终日只能戴着一张假面具生活!是他……全都是他的错!夺走我唯一的亲人,毁掉我唯一可以凭吊爹娘的容貌,是他让我一无所有!我怎么可能不恨他,不伤他真心实意爱上的男人!”
他的话说到最后已经成了失声痛哭。如果没有他们的咄咄逼人,他现在该还是那个被兄长护在身后的小连翘,听从娘亲临死前的遗言,不学武,只做一味小小的不起眼的药材,只做一味小小的连翘。
这世间所有的魔均由心生,也全是被人所逼出来的。
连翘的眼泪打湿了沈如的衣襟,他却将那些湿气忽略在后,心疼地看着连翘哭得惨白的脸,可是嘴上说出的话却带着怒意:“你才多大,这些事你一个人又是怎么担下来的,下次,连翘,我不许你再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不快!渚洲不再护着你,玉琮将你视若无物,你要记得还有我在这边守着。”他叹口气,“我不知道你还要走多远,可是连翘,记得要时常回头看看,我还在这边等着你,哪天不想在走了就好好回来让我养着你。大瀚王朝的沈丞相,还是有那么一点私权的,你就算在京城惹出天大的事,别忘了我这个几乎一手遮天的丞相大人。”
“……你这样算是在安慰我吗,笨阿如?”
沈如忍不住低笑,低头便是一吻落在他的额头:“如果我不是笨阿如,又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笨连翘。”
他不知道连翘还要回汴凉做什么,明知道回去之后会被玉琮刁难却仍旧选择回去,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人脚下走的路远比他们多要来得长远。连翘没错,错的是玉琮,是他的桀骜让事态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迅速发展下去。
天亮之后便是初别,这一别会是多久,沈如不知道,可一定会等到连翘的回京。这个孩子把心都留在了这里,总有一天走够了汴凉的路,看透了汴凉的景,他就会乖乖的回来,回到这座丞相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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