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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不是没有,气虚参来吊,这能吊命的千年参镇上‘永昌药局’的刘老板那里倒是有一棵,可惜那姓刘的做着卖药救人的买卖眼中却只入得钱财,只要银子足,就是仇人也能从他那里拿药,可恕骆某直言,几位看上去并非富贵之人,怕是求不得那颗救命参呀。”说着骆大夫眉间又紧了几分。

还没等小草出声,姜九已经迈出门去。石头见师傅出来也不出声,只是迎上去等着听吩咐。但见姜九钻进帘子,不一会跳出来,用布包了个物件交到石头手上,“拿着这个去‘永昌药局’找刘老板换他的千年参。”

石头微微扯开布包,只见那支金枪头在微光下泛着光晕,朴实的脸上难得的挤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再看姜九已经又把烟枪塞进了嘴里,不经心地说,“少罗嗦,只多不少放心去,速去速回。”然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刚才看到的不许声张。”

得了师傅的令,石头把布包裹好,重重的点了下头,抬脚消失在夜色中。

门再度被打开时,气喘吁吁的石头已经把人参带了回来,那刘老板果然见钱眼开,前一刻还骂着是谁扰他清梦,一眼看到金枪,便换了个人似的亲手把千年参奉上。骆大夫眨了眨眼,没想到眼前这几个人说着就把人参弄到了手,连忙吩咐知孝煎药,自己也回到床边做起了准备。

一夜不眠,骆大夫挂满汗珠的脸在走出房门时终于稍稍舒展了一些,随后跟出来的姜九此时却一步堵在了他身前,刚要开口,却被抢了先,“先生莫不是要灭口?”姜九听到此话解了手上的力,倚靠在门柱上等那老头的后话,“老夫不才,倒也有些听闻,知道那白虎的来由,倘若动了半点邪念,也大可不必设法施救,倒不论悬壶定能济世,医者必怀仁心,我骆某人虚活六十载,是非曲直倒还分得清。不过若是扯上官家怕是要有大麻烦,老夫劝几位乘着这天还没大亮,速速出城,小兄弟的伤已无大碍,待我抓几付药,找个僻静处静养一段,方得保全平安。”

姜九听完,倒是连个“嗯”“啊”也没有,伸着懒腰走出大门,左一脚右一脚踢醒了趴在车上打盹的石头和猫爪,“还睡,快把屋里那俩小子弄出来,走啦!”

☆、第五章拜师

直到苍远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匀顺了,小草才在摇晃的马车中昏睡了过去。石头盯着小草额上的那块膏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但低眼又瞧见小草手中还紧紧攥着苍远的衣角,直觉得这两兄弟患难不弃,真是情深义重叫人甚是羡慕,当即脱下外衣盖在了小草身上。

石头估摸路上还要点时间,乘小草睡着,他把身子往姜九身边挪了挪,轻声唤了句,“师傅。”姜九知道他要问什么,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继续抽他的烟。石头见惯了师傅的不理不睬,又凑近了一点,“师傅,这小子什么来头?”见徒弟锲而不舍,姜九这才悠悠的吐了口白烟,“没来头。”石头皱起眉,一脸都写着我不相信,“没来头你舍得用那枪头救他,要是我你救不?”石头虽然看上去憨憨傻傻的,但心思细得很,跟在师傅身边这么些年,看师傅吊儿郎当整天不是醉在烟里就是醉在酒里,可每每对着那枪头就像变了个人,他怎能不知这枪头对师傅有多重要。“要是你,我就一脚踹下车,省得留在身边天天惹我烦心。”姜九说着把烟枪往脚边狠狠一磕,震得石头后脖颈子一阵凉。师傅倒不会真的把他踹下车,只是真惹烦了,说不定那烟枪就要磕在自个儿脑门上,于是石头以超乎他体态的轻盈迅速安静地挪出了危险地带。

小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他不知道是被谁从马车上弄下来安置在这帐子里,只是顺着手中的衣角,看着微光中苍远安详的脸,慌乱的心才又平定下来。

“你醒了,出来吃点东西吧。”一个衣着奇怪的男孩见小草醒了,简单的撂了句话,接着从他身边的大箱子里翻出了个什么东西,就急匆匆地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小草半天才理顺了头绪,他和苍远是被姜师傅救了,脑中回想着刚才那男孩的装扮,难道是戏班?大戏他只看过一次,还是趴在树上远远的看的,记忆中几个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台上又是舞枪又是翻跟头再来就是咿咿呀呀唱上一段,他听不懂内容,却也觉得挺有意思。可是这外边胡琴梆子倒是有,怎么没听见唱戏的声音。小草起了身,又把苍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无恙,这才走向那扇帘布,只稍稍的掀起一角,那引入眼中的景象直把小草惊了个呆若木鸡。

只见石头赤着上身,仰卧在一张刀尖做成的床上,双手举起,而一个身着红衫的俏丽姑娘双手撑住石头的手,双脚自后面弯上来正夹着一个瓷碗放到自己的头顶上。姑娘的柔和石头的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姑娘最后将四个碗稳稳叠放在头上时,台下叫好的,鼓掌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石头走下台,后面跟着那抹红,看到小草正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又露出了憨憨的笑,“小草,你醒了?这个是我师妹红绫,”说着把刚才一同表演的红衣姑娘拉到小草身边,“刚才的杂耍你看了么?怎么样?”却只见小草绕到身后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背,半晌才出了声,“你真厉害,居然一点都没有受伤。”“哈哈,那是当然,我是石头嘛,结实的很呢。绫子,给小草拿点吃的来,”说着一把搭上小草的肩膀,“走,我们到前边去,一会还有好看的呢。”

小草接过红绫递来的窝头,一边啃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吐火吞剑,飞刀驯兽,看得小草是目不暇接,真感觉之前的十多年都白生了,这么多有意思的把戏别说见,有的连听都没听过。一旁的石头看小草攥着窝头也不往嘴里送,一副看傻了的样子,不禁又咧开了嘴,“这些都是小把戏,马上要到猫爪了,你可睁大眼睛看。”小草听着这话,才回过神来,连忙把嘴里窝头咽下去,又扭头朝台上看去。

场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四肢纤细的少年掀起一侧的帘布走上台,一步一步,踩着轻轻的鼓点,合着心跳的节奏。小草认出了台上的就是之前帮他们赶车的那个被叫做猫爪的少年,转头看了眼石头,只见他指了指台上,一副“你认真看”的样子。可视线在回到台上,猫爪已经凭空高出了许多,小草忙揉揉眼睛,才发现他不是飞了起来,而是踏着一根小指粗细斜拉着的绳子走了上去。只是在光线的作用下,那根本来就不粗的绳子忽隐忽现,伴着鼓点轻轻的敲击声,台下看客的心,小草的心都随着猫爪迈出的每一步上下忽闪。就是让我走个平地,都免不了摔跟头,他是怎么办到的,那么陡的坡度,那么细的绳子,还晃呀晃的,小草看到这里已经觉得十二分的佩服,可台上的人儿还没尽兴,只见他走到绳子的顶端登上了一个约摸两三丈高的小台,从脚下捞出另一根绳子攥在手里,竟一伸脚踏了出去,众看客心想着莫要是把式没耍好踏了个空,猫爪却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转了起来。一边转一边灵巧的变换着姿势,惹得台下一片欢呼掌声。弧圈越来越小,猫爪的动作也由大到小由快到慢,合着渐渐静下来的乐声最后停在了戏台上方,全场又静了下来,所有的眼光都汇聚在猫爪身上,只停了片刻,猫爪突然松了手,任侧身卷曲着的身体落下,直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啊!”小草眼看着猫爪的身子就要摔在戏台上,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可就在那声叫喊蹦出之际,猫爪再次收紧了手中的绳子,已卷曲的姿态在离戏台只有二尺的地方戛然停了下来。小草的“啊”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叫好声盖得没了影踪。

“你们好厉害!”自把戏散了场,小草的嘴巴从那个“啊”的形状恢复正常之后,这已经的是他第三十六遍发出赞叹。猫爪早已不知跑到哪去,红绫也摇摇头忙着去收拾道具,只有石头坐在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憨憨的笑着答话,“我没说错吧,没让你失望吧。”小草紧接着又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些本事都是姜师傅教你们的?”石头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更浓了几分,“他才没教过我们什么,不过……”说着突然换上了严肃的声调,“不过我们的命都是他救的。”“噢?就像我跟阿远一样?”“嗯!要不是他,我们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红绫是他从秋香苑的柴房里偷出来的,猫爪是他从衙门后门捡回来的。”“那你呢?”小草眨了眨眼睛,等着答案,却见石头抓抓脑袋,没了下文。“他呀,是师傅用一只蛐蛐换来的。”猫爪不知什么时候又溜了回来,斜躺在两人身后的箱子上,手里还拿这个咬了一口的果子。“蛐蛐?”小草看着石头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只觉得这帮人比之前感觉得还要……奇怪,可觉着奇怪的同时又好生羡慕,羡慕他们怀着过人本事,互相有个依靠,而且还有个……奇怪的师傅。

“呦,都完活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姜九用烟枪挑起帘子走了进来,一脸的醉意,也没等徒弟们搭腔就打着哈欠一屁股倒在一张草垫上,整一副混混模样。红绫从手边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条帕子,“师傅,我去给您打点水擦把脸。”猫爪也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箱子上跳下来,拿了条毯子放在姜九腿边。石头更是端着油灯凑到姜九身边,熟练的拿起烟枪添起了烟叶。小草一时看花了眼,虽然脑子里还残留着姜九在马车里事不关己的说着阿远“死讯”的样子,但这帮徒弟的他这位师傅的敬重绝对是真实的,而他救了自己和阿远也是千真万确的,想到这里,小草一个健步冲到姜九跟前,跪下紧接着磕了响头,“谢谢姜师傅救命之恩,请师傅收下小草和阿远,让我们也做您的徒儿吧!”说完又是三个响头。

石头看看趴在地上的小草又看看手握烟枪的师傅,心中一阵打鼓,师傅,您倒是说句话呀!等了半晌,只听见姜九好像酝酿了很久,终于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然后不明意味的“哦”一声,竟歪头睡了过去。身边的石头,刚进来的红绫,躺回箱子上的猫爪,和缓缓抬起头的小草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六章激将

小草托着脑袋蹲在苍远床边,回忆着昨晚的事,姜师傅昨天那个不明就里的“哦”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答应了?还是就像石头说的,就当是答应了吧,要是不答应自会赶你们走。好像他们三个也没正式的拜过师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姜九身边,想想叫恩人太矫情,叫爹也不合适,就叫起了师傅,然后就这么叫啊叫的就成了师徒。不过他们身上的本事都是之前练就的,倒真没从姜九那学些什么,他们一行四人,有时候跟着大班子赶大场子,有时候就在集市耍两下讨点铜板,走南闯北只落个自在,倒更像是互相有个伴。现在加上他和苍远,不过是多耗两个窝头,在姜九眼里都不比一口烟来的当回事,所以自己也不用烦心,就这么呆着好了。

脑中思绪转了几个圈,小草总算理了个清爽,就权当是拜师成功,后面走一步算一步。想到这,小草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所有心思放到了苍远身上,记得骆大夫交待过,汤药四个时辰一碗,喝下六副,约摸就要醒了。这两天,小草守着昏迷的苍远小心地掐着时辰,深怕有误,汤药也一滴不剩得都喂进去了,可苍远还是躺在那,除了微弱的呼吸几乎一动不动,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脑子里刚冒出这么个念头,小草就抬手狠狠拍了下脑门,可这一拍正好拍在了额头的伤口上,忍不住“嘶”地抽了一口气。

“你打自己做什么?”那声音很轻,但足够让小草停下所有表情,然后转成笑,然后泛起泪花,然后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阿远,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苍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隐约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小草回来了,昏迷中一直感觉有个人在身边抓着自己的不放手,他告诉自己那应该是小草,睁开眼发现确实是,所以也顾不得身体还动弹不得,顾不得胸口地疼,顾不得小草哇哇的哭声,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微微的弯起了嘴角。

小草不知是哭累了,还是高兴劲过了,才发现这么趴在苍远身上怕是要压到他的伤口,忙得弹起来,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痕,一边抽气一边说,“那天我跑出去之后就想,我要是这么走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不行,我还是要回去……可看到你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又想晚了,应该早点回头,不对,就不应该跑……我一定要救活你,不然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看着骆大夫给你拔刀,看着你躺在这,我虽然很怕,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活过来,就想在乱葬岗那时候一样……我们……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看着眼前那张脏脏的小花脸,听着耳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句子,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坚定,苍远攒足了气力,轻轻地点了点头。死里逃生,纵使前尘万丈烟云,后世漫布荆棘,身亦不能由己,他还是想对这个相交不久的小兄弟许下承诺。

“哎呀,师弟醒了,猫爪,绫子快过来,苍远师醒了!”石头掀开帘子看着这对小兄弟这般情景,心中一喜,忙大声吆喝起来。红绫咧着笑端着刚煎好的汤药快步走进来,“醒了呀,来,这药乘热喝,伤口才能好的快些。”猫爪也悄无声息的不知从哪翻了进来,坐在箱子上挑着眉眼打量着着苍远。

“苍远师弟,你醒了就好,这两天我们都担心得紧,深怕你挺不过来,尤其是小草,几乎就没离开过半步,这下可好了,你就好好养伤吧,快些好起来。呵呵。快,先喝药,一会儿师傅就回来了。”石头说着,走到床边,轻轻地把苍远地身子扶起来,小草也接过红绫手里的碗把要送到了苍远嘴边。

这帮人是谁,伤口被处理过,那刺青,身份是不是暴露了,可这帮人看上去似乎没有敌意,但是等等,师傅?苍远师弟?这倒是怎么回事?苍远一边灌着汤药,脑中一边思绪飞转,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下一定要跟小草问个明白。

“拜师?”苍远一边吃着小草手中的白粥,一边听着这几天的际遇,终于在听到拜师那段后微微抽了下眉。他才不要拜什么师傅,他有师傅,就是他阿爹,一手霍家枪耍得虎虎生风,在战场上让敌军闻风丧胆,教会自己忠义,一生只为保家卫国,虽然诏书里说什么“延误军情,令圣上身陷险境”,虽然最后那场败仗一并输掉了霍家所有人的性命,但阿爹在自己心中永远是个大英雄,没人能够取代,所以他不才不要什么师傅。可看着小草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石头几个人的绝技,心想小草也是觉得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才会这般,待身体好些,跟那姜九好好道个谢,再寻个理由离开,倒是不要连累了恩人,想到这苍远也不再出声,继续吃着小草送来的粥。

可自从醒过来,一连几天都没见到那位“师傅”的踪影,苍远寻思着不会是因为自己让这班师徒惹上什么麻烦。就在这时,帘子被骤然掀开,一股风卷着酒气灌进来,苍远皱了皱鼻子看过去,只见姜九交错的踏着步子扭进帐子,手中的酒壶,脸上的红晕和嘴角轻浮不堪的笑意整一付市井醉汉的样子,不禁流露出一丝鄙夷。霍家家风甚严,因为世代从军,男孩自幼接受的就是军队般令行禁止的教育,下了学堂就上武场,作息严谨,生活上也极其自律,所以在苍远心中也一直认定了凡沉迷于酒色必定难成大事。这要是旁人倒也无妨,只是听小草说的拜师一事,虽然已经拿定主意,但还是忍不住对这位师傅抱着一丝好奇,可当眼前的醉汉与自己心中阿爹伟岸的样子摆在一起时,登时觉得简直是对阿爹的一种亵渎。

“阿远,师傅回来了,就是他救了我们。”小草没有察觉苍远脸上瞬息的变化,见师傅回来急忙介绍,“师傅,你看阿远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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