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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坐下喝了一盅茶：“你是不用在意，杨眉可有罪受。这两天听说此地楼好些人跑了，她自己一直躲着，也不知道怎么样。我想今晚去看看。”

段悯看她一眼，没有更多的表示。

木叶皱眉，瞪着段悯：“事情闹成这样她也实在可怜，芸娘都说我去要好好劝劝她，你就一句话也没有？她一定想你能给她带点话。”

段悯看了看木叶：“我没有什么话说。”

木叶瞪着不放：“她在水扬花面前怎样护你，你不能不讲良心，一点责任也不负。”

段悯懒得和木叶争论，只好又想想，最终道：“你就帮我告诉她：几十年前有位大长公主，权倾朝野，德泽万民，府上爱宠几十个，男的女的都有，百姓没有人说她不是。她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固然是有人陷害，也怪她自己德不能服人，势力也不够强大，所以不必怨天尤人。躲在家里不要紧，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正是要紧事。”

木叶细细琢磨了一会，笑道：“悯姐你话说得这样冷淡，不怕把人气吐血吗？”

段悯一笑：“她现在七情内伤，忧思气郁，说不定一口血吐出来正好连病根都除了。”

“就不知你断的准不准。”木叶神采奕奕站起身来，好像已经坐不住，前后走了两圈突然又看向段悯，目光灼灼道，“你晚上不要睡，等我回来陪我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十七

木叶从芸娘口中得知段悯酒量很好，半夜抱来个半人高的酒坛，还有一个竹木的酒勺，两只酒碗。

段悯看着不觉笑：“这样牛饮有什么意思？”

“所以先要画个道，”木叶“啪”一声将大碗放在段悯面前，自己拿着小碗舀了平平一碗，“喝一碗问一个问题，这样轮流来，直到有人喝趴下！”

“我先来！”木叶十分豪气的一口喝干，开门见山问：“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你跟水扬花说那话，我看你也确实够累，你到底有什么‘先人遗愿’？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自从知道木叶听到自己说的话，段悯就知道她迟早会问，这时只闲闲看了看自己的酒碗和她的酒碗，两只碗大小差得不太多，差不多也就是一碗抵四碗。

木叶脸色微红：“我不怎么能喝，看看你的酒量而已——你别想赖，回答我话才是正经！”

“你定的规矩我连应一声都没来得及，怎么说得上赖？”段悯口上这样说，手里已执起酒勺添满酒碗，顿了会儿道，“我爹过世前没有要我做什么，说是遗愿其实是我一厢情愿。他一直挂念几个人，如今我替他挂念着罢了。”

木叶得到这么个答案实在出乎意料，忍不住问：“是些什么人？”紧接着又问，“你爹身份神秘他到底又是什么人？”

段悯捧起酒碗一口一口喝了，一笑道：“该我问你……”

“哎！”木叶打断道，“你一定想问杨眉听到你话的反应对吧？”

段悯看看她从善如流的笑了笑，点点头。

“小姑娘挺沉得住气，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简直叫我白跑一趟。”木叶紧接着喝下一碗，问，“听说你父亲是个神医，□年前到京城来，活死人肉白骨名气大得很，却没有人知道他身世。他的真实身份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木叶一瞬不瞬盯着段悯，好像这样就能让人说实话。

段悯很坦率的回望她，回答也诚恳：“他行医一生，神医就是最好也最真实的身份。”

段悯喝了一碗酒，看木叶情绪低落没有抢白的意思，想了想问：“你师父是什么人？”

“是我娘。”木叶赌气一样草草回答，喝酒，问，“那你都挂念些什么人？别管我认不认得，你要说人名。”

段悯并不踟蹰，道：“一个叫小念，一个叫林墨轩，一个叫林景亭，还有两个人名字我说不上来。”段悯相信木叶对这三个人都不会有耳闻，并不等她反应，喝一碗酒，缓缓问，“水扬花说你还有个师姐？”

木叶神色不悦，点了点头：“是，我有一个师姐叫舒红袖，就是江湖奇剑梨花剑的主人，前两年起了座红袖山庄。”木叶满了酒碗看了看，一饮而尽，道，“我已经有些发晕，顶多再喝一碗，你不要再糊弄我，直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打算。”段悯说完这句急忙安抚一般解释说，“我一直都没什么打算，遇上怎样的机缘就怎样行事。刚认识杨眉的时候怕有危险就送走了小念，后来碰巧遇见林墨轩，我便劝他到我爹以前为他准备的地方去了。其他三人，眼下都挺好……”

段悯喝了酒又问木叶：“我想起来你原先提过舒红袖，却没说你们有这一层关系，为什么？”

“我看着她都累，早就不来往了！”木叶言语中有些烦躁，抚了抚额头添上酒，喃喃道，“简直什么都没问出来……”

段悯伸手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问的事情有些我自己也不清楚，你也不必问这些，你救过我，我不想欠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