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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一想。”麦冬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呆滞，像是望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一点发呆，章子尧想这大概是硅基生物不同与碳基生物的思考方式。过了大半分钟之后，麦冬双眼才重新恢复了神采，不好意思的说：“我最近没有整理记忆空间，所以有些乱。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让我看看，恩，二栋楼的３楼，就是那里。”

二栋楼吗？

章子尧他认识那里，那就是上次他去接乔木的地方，他还记得路，离这里并不远，他们并不会失礼的迟到。

被花园簇拥着小楼，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上一次他来的太匆匆，无暇去看花园的景色，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已经是深秋，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去看。

这一次章子尧难得的有兴趣的仔细的观察着花园的布置，XX医院果然不愧是本市最大的医院，花园布局合理，平时也常有人打理，修剪整齐的迎春花倾斜而下，如一条绿色的河流中闪烁着点点金色的光芒，在春光下充盈着生机。

坐落在花园角落的小楼并不高，只有四层，斑驳的墙面上爬满长出新叶的爬山虎，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医院难得有如此一处充满古朴气息的古老建筑。

小楼外，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年轻人似乎已经等候已久。章子尧意识到他大概就是他们今天要见面的星际医生。他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而是望着旁边的一栋楼房发呆，看起来与普通的地球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黑色的头发，浅褐色的眼睛，东方的成熟面容，气质谦逊中却带着一种疏离，并不是因为种族不同而带来的疏离，而是一种跨越种族，跨越灵魂的疏离。

年轻人脸上明明带着得体的笑容,章子尧却很不喜欢，他将自己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不喜压下来，朝年轻人问道：“你是俞修和方医生吗？”

外星办事处给出的名字就是俞修和医生。

俞修和抬头略略扫视了一眼他们，疏离的气质随着他的动作而消散，仿佛之前的不过都是章子尧的错觉一般，最后他停在麦冬的面前说道：“你就是那个曼德拉？”

麦冬点点头。

俞修和温声说道：“我是负责你这次检查的医生，俞修和。你不必紧张，这只是例行检查，不会很复杂，只要配合我做几个小测试就可以了。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问我，过程中有任何不适你都可以叫停。”声音温柔又细致将可能出现的情形一一说出来，愣是把麦冬这个外星糙汉子说的手足无措，不好意思的脸红成一片。

麦冬红着脸小声嘟囔说：“我没有什么要紧的，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俞修和微微笑道说：“虽然曼德拉一族可以随时更换身体，但身体换多了对智能内核也会损伤的，而智能内核的损伤是不可逆。你要好好珍惜使用过的每一具身体才对。延迟注射溶解剂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地球上无法被你们身体分解的物质很有可能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永久性伤害，即使一时没有什么不适，也很可能会在一段潜伏期之后才显现出危害来。”

一番话将种种厉害说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还不怎么情愿做检查的麦冬，听到这番便话开始紧张的问俞修和：“方医生，我不会有事吧！”

俞修和柔和的安抚道：“这只是可能的情况罢了，一般不会这么糟糕。一切等检查完就知道了。”

麦冬几乎是立即说道：“方医生，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就去检查！”

俞修和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走到章子尧和肖树谦面前抱歉的说：“检查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但是检查的过程中，是不允许第三人存在的。”

章子尧立刻会意的说道：“我们在外面等，你只要给我出示一份具有效力的报告就可以。”

俞修和点点头，才带着焦急的麦冬走了进去。

part33

“子尧，树谦！”熟悉的女声从后面叫住他们。

在医院闲逛的章子尧循着声音回头，发现叫住他们的人是安娜。安娜穿着白大褂，就在他们几步之后。

“安娜姐。”章子尧笑着打招呼道，XX医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能碰到也是极其难得的。

安娜几步走朝前走向他们问道：“子尧，树谦，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肖树谦简单的解释道：“我们是来办一些事情的。”章子尧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安娜没有多问，而是朝子尧说：“前几天你让我照顾的那个叫姜瑾的病人是你们的朋友吗？”

章子尧对姜瑾挺有好感的，而且树谦又与他相识，立刻便回到道：“是啊，他是我的朋友，他怎么样？”

安娜顿了顿，抚了抚因风而乱的碎发，她欲言又止，像是在寻找合适措辞说：“他——他的情况很不好！”

“他的情况很糟糕吗？”章子尧的心一凉。

安娜点点头解释道：“是脑部动脉瘤，所处位置很不好，要通过手术取出来几乎不可能，药物治疗也没有效果，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动脉瘤？”章子尧并不懂这些，他看着安娜的严肃的脸色问道：“没有办法了吗？”

“以地球现有科技，毫无办法。”安娜惋惜的说道。

“以地球现有科技，毫无办法，如果放在星际联盟中，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肖树谦忽然发问道。

安娜一愣，然后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姜瑾的病例放在星际联盟中理论上是有类似的方法可以治愈的。但是也仅仅只是理论上而已。”

“因为人类的身体构造不同于他们，对吗？”肖树谦双眉微微皱起，反问道。

安娜忧伤的点点头，带着伤感说：“类人智慧生物在疾病上有着惊人的巧合，像癌症这种病症在其他类人种族也有出现，他们也有了与之相对应的解决方法。但即使治疗原理相同，不同种族之间身体存在的细微差别。相同地，不同种族同种病症的治疗方案也需要调整。这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有对这些种族都有很深了解，自身的病理学造诣也很深才行。”

章子尧若有所思的说：“星际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