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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说了因为弹丸取出来的速度很快，左眼只是有一段时间无法视物，右眼受到了波及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息恰好是潮田渚所厌恶的，但天性的温柔顺和，且知道自己的伤势并非可以自己处理好的发现让他只好睁大眼睛看向周围而并非闹着出院--即使他现在无法看清一切。

眼角湿润的触感仿佛还在脸上，受伤时下意识的抚摸让他不算清晰的视野里看到了一片血红。

在去往医院的旅程中为了降低疼痛而紧握的手应该也是乌间老师的，潮田渚紧了紧手掌，放在自己左眼前张开也看不到什么，记忆里男人手掌里大片的茧摸起来格外的粗糙，面积比他大上近乎一倍的在路程中试探着的包裹了潮田渚得手，极轻地拍打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表示这都是男人的错自己随便用多少力气都可以。

门被打开，吱的摩擦声吓了潮田渚一跳，他抬眼看去却只看到了一团黑色，无神的眼睛即使不能说得上完全没用，但估计也只能看到小片的色彩图团了，潮田渚觉得额角有些疼痛起来。

「乌间老师？」他试探着开口。

站在病床边的人估计是只想用点头来回答--感谢上帝他至少看得清色彩团做出动作的幅度--但是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只好开口。

「是我。」

潮田渚有些苦恼的抿直了嘴唇，他的感觉一向灵敏而现在却有些迟疑。

「其实这不算乌间老师的错，」在纠结了许久之后他还是说了出来，「本来也只是枪支走火而已。」

「我在现场。」乌间惟臣并没有疑迟哪怕一秒，「是我的问题。」

「那么乌间老师是打算自动掉制离开这里么？」潮田渚想到了这个可能，手指快速的拉住了乌间惟臣的衣角，语调加快。

「...不，」这一回对方出乎意料的犹豫了一会，但回答还是让潮田渚松了一口气，「不过我的课应该需要别人来代。」

男人俯下身体，有力的手臂扶起了潮田渚的上半身，调整好枕头才把他放下，借由他靠着的手臂的僵直程度可以轻松地看出乌间惟臣极少与人接触。

潮田渚仔细回顾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对话，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抓着男人衣摆的手。

「那么劳烦你照顾了，乌间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02.

02.

外面应该是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响起，模糊一片的视野让潮田渚觉得自己没有了时间感。

刚从梦中醒来的大脑还昏昏沉沉的，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因为无法视物而更加的清晰，口有些干，潮田渚下意识的想站起身到水。

等到坐起身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处于看不见的情况，纠结于自己摸索着去倒水和就这么渴着的选项在下一秒就被终结。

「怎么了？」乌间惟臣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视野里也出现了一团极弱的光线，大概是乌间老师把灯打开了吧，潮田渚这么想到，失去了良好的视力让他有些不安的伸出手臂在周围摸索着试图知道乌间惟臣离自己有多远。

并没有摸到乌间惟臣让他有些恐慌了，而对方似乎是发现了这一点，走了几步到他的病床前，迟疑了极少的时间便再一次的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

「怎么了？」乌间惟臣再次询问，声音里没有不耐，比起平时则要来的温柔，天生体温偏低的手掌在接受到热源的瞬间潮田渚就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床铺里去，明白了乌间惟臣发现自己的害怕明显比平时被调笑是女孩子来的羞耻。

「嗯...想要喝水。」他缓慢地开口，而乌间惟臣在得到答案了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不是眼睛疼就好，男人这么想到，放开手给潮田渚到了一杯水。

窗外的雨声有些加大，敲打玻璃的响声也变大了，潮田渚迷蒙着眼睛看向声响发源的地方，乌间惟臣发现后先把水杯放到了他的手上，再走过去拉开了窗帘。

「你睡了大概八个小时，」乌间惟臣一边拉开窗帘一边解释道，「现在是早上六点多。」

因为阴雨的天气，即使是驱赶了眼前的黑暗但光线还是算不上亮，潮田渚小声的道了谢之后拿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雨下了多久呢？」慢吞吞的喝完水后他这么问道，鼻翼间呼吸的空气带着令人厌恶的过氧化氢的气味，还有着因为下雨而带着的潮湿，潮田渚把自己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留下小半个头依旧用眼睛在看着发着光的窗户。

「一个多小时了。」乌间惟臣言简意赅的回答，「你还可以再睡一会，那只章鱼应该会在待会带着人来探问你。」

「阿...」潮田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椅子磨擦地面以及纸张翻动的声音，才再次想起对方是国防部的优秀成员。

阿阿，应该有很多工作吧，他在心里感叹道，把自己往被子里再塞了塞，医院配的被子都比较薄，这让他不满的蹭了蹭枕头。

在不远处办公却依旧分一些注意力给潮田渚的乌间惟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再次把窗帘拉上，等到少年的呼吸平缓了才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披上他的被铺。

潮田渚的容貌很精致，还未成年所以没有长开才让人常常才错他的性别，少年浅蓝色的头发没有扎起来，柔顺的垂在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