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在楼内走着，开始谁也没开口。这个时段本来就是花巷休息的时间，楼内也鲜少看到有人走动。
倒是妙言觉得尴尬先开了口：“这些屋子都是楼内男色女色休息的房间，也是平时接客之地。”
“你知道接客是什么意思么？”廖陌疏低头看了看这个一身素色衣装的孩子问道。
妙言愣了一下，有些慌张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廖陌疏对他的反应很是不解，又问了一遍。
“知道。”妙言低声回了一句。
“是什么意思？”廖陌疏忍住不笑，只是想耍弄一下这个小孩儿，他觉得看他脸红的时候颇有意思。
“就是卖身挣钱。”妙言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竟然有几分晶莹在闪动。
廖陌疏看着他，忽然将手伸向妙言的眼睛，但是手伸到一半自己也愣住，连忙收了回来。
妙言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然后垂下头，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廖陌疏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刚刚自己的举动，是怎么一回事？
“你叫什么来着？”廖陌疏见妙言走远了，连忙追过去问。
“妙言。”妙言小声的回道。
“我是说你的真名，在这儿用的不都是假名么？”廖陌疏拉住他。
妙言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自打我来了就叫这个。”
“那你家是哪里的？”廖陌疏继续追问道。
妙言还是摇头，“不记得了。”
廖陌疏不知从心底何处生起一丝怜爱之心，看着妙言有些发红的眼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带你出去转转？想不想吃糖？”廖陌疏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粒包着彩纸的糖果递给妙言。
妙言有些害羞的笑着接过糖，紧紧的握在手里。
“怎么不吃啊？”廖陌疏见他没打开，连忙问道。
“留着以后吃。”妙言抬头笑了笑。
廖陌疏无奈的从怀中又拿出一颗，自行打开后塞到妙言的嘴里，“吃吧，以后我每次来都给你买。”
妙言惊讶的看着廖陌疏，腮帮还因为含着一个糖果高高的鼓起。
“你会在这儿多久？二人坐在后院的石台阶上，廖陌疏忽然问他。
妙言摇摇头，小声的说：“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廖陌疏无奈的伸手掐住妙言的脸。
妙言皱着眉被廖陌疏掐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但是就是不吭声。
廖陌疏叹了口气，靠近了一些，轻轻的揉着妙言的脸颊问道：“疼么？”
妙言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那你是不是以后也要像他们一样接客？”廖陌疏问道。
“我被卖到这里，就是为了接客的。”妙言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的说道。
廖陌疏还想问什么，忽然楼上有人在叫他，抬起头才看见是师傅。
“我要走了。”廖陌疏转过脸对妙言说。
妙言点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进了屋子。
若季站在门口送人，男子拉着廖陌疏的手三步一回头的往前走着。
妙言抿着嘴，手里依旧死死的攥着那颗没有吃的糖，静静的看着。
廖陌疏回过头，夕阳下，他的脸被蒙上一层金色，眼角的那颗红色的痣隐约的出现。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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