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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御驾临近,护送的将领连忙通知公主迎驾,然而那将领的维语并不好,只能说些简单的词句,而公主的汉话更加糟糕,所以两人一番仓促的沟通下来,公主便以为车里坐着的就是皇上。

其实想着傅恒代天,便如同皇上一般,将领如此对公主说,也不算是错。

御驾垂帘掀开时,公主便低头笑了,脸上一瞬间竟还有些红晕,早就听说大清皇帝风流俊俏,原来果真这般好看。

傅恒按照礼仪首先接受了将领献俘,而后公主才走来参见。

“你是皇上?我叫伊帕尔汗,和卓伊帕尔汗,图尔都的妹妹。”公主没有跪拜,只是用维语说了这句。

傅恒愣了愣,随即恍然,回部女子哪里懂得宫里这些规矩,不过她直率可爱,又让傅恒对她好感大增。于是便笑着说,“你该学些礼仪,这个样子,以后入了宫只怕左右都要惹上一身不是。”

傅恒的维语说得极好,他的声音也温柔悦耳,这是伊帕尔汗离家这么久,第一次听见乡音,心里不禁一阵酸楚,然而想想,眼前这个温柔俊朗的男人,以后将会是她的丈夫,便又对未来的日子生出许多憧憬来。于是她点点头,傅恒又亲手扶她上了马车,将她迎了回去。

伊帕尔汗的哥哥图尔都,因积极配合清军作战,立有战功,刚刚被皇上赐封为一等台吉,而她的叔叔额色尹,则封为辅国公。如今将伊帕尔汗送进京来,显然是出于政治目的的和亲,傅恒叹了口气,这便是身为公主的悲哀,如此想下去便又对这位美丽率真的公主生出几分怜惜之情。然而嫁给皇上,是注定要伤心伤神,所以回宫这一路,傅恒总算尽量温柔的安抚着她。

伊帕尔汗设想了许多未来的场景,直到两天之后,她见到了真正的皇上,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而后几乎是立即就跑到了傅恒的跟前抓着他的手急切的问,“你、你不是皇上?你不是皇上吗?”

傅恒这才想起,当时伊帕尔汗问他这句的时候,他忘记了回答,原来她一直认错了人,傅恒轻轻摇了摇头,“那位才是我大清国主。”

伊帕尔汗忽然有一种被傅恒骗了的感觉,她这两天来,努力的学习宫廷礼仪,幻想着与傅恒再次相见时是怎样的场景,纵然知道他的女人无数,可伊帕尔汗都认了,精心挑选了衣裳,修整妆容,她准备了那么多话想与傅恒说,多到她昨晚想了一夜都不知该先说哪一句,可如今他却说,他不是皇上,他不是……

伊帕尔汗慢慢放开傅恒的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委屈的看着傅恒,仿佛是在跟他哭诉,傅恒的心被她的眼神撞了一下,虽不知道公主何以如此难过,却总觉得是他的错,可在这大殿之上,上有皇上,下有朝臣他又能说什么?

伊帕尔汗看了他片刻,眼泪却并没有掉下来,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于是只微微低下头,而后走到皇上跟前,按照礼仪跪拜。

皇上初见伊帕尔汗时,的确被她的美貌吸引,然而看见他拉着傅恒的手,便又不自觉的皱起眉,这大殿上懂得维语的人不多,皇上就是其中一个,听他们对话,显然是发生了一些误会,伊帕尔汗的样子,分明是对傅恒动了心,皇上心中不爽,竟是窜上几分妒火。

傅恒看见皇上皱起的眉头便知道皇上心中不悦,如今皇上对他本已不再信任,他哪里还敢惹出这种误会,况且,这回部的公主才刚刚入宫,若皇上心生芥蒂,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皇上对他的态度已经难以转变了,可总不能连累了无辜的公主,于是傅恒连忙撩袍跪下澄清道,“皇上息怒,是奴才去迎接时未与公主说清楚,都是奴才不周,才让公主一时有所误会,都是奴才该死。”

听傅恒如此回护伊帕尔汗,皇上心里更是不爽了,可眼下这个场面,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皇上勉强笑了笑,“朕知道,朕岂会不信你?”可傅恒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只听这声调就知道,皇上根本是十分介意,傅恒暗自在心中叹气,只怕现在他说什么,皇上都不会信他了。

皇上第二天就下旨工部,在南海之滨为刚刚册立的和贵人——伊帕尔汗修建宝月楼,并在宝月楼对面另建了回回营,以免贵人思念家乡。旁人都羡慕这新晋的宠妃能得皇上青眼,不与其他妃子贵人混为一谈,然而傅恒却明白,这是皇上找了个借口,将公主放逐,傅恒自知是他连累了公主,心中不免对她有愧,才刚刚进宫就这般冷遇,以后要如何熬下去?而皇上对他的信任也已薄至如此,他以后又要如何熬下去?

☆、【一百〇一】

作者有话要说:缅甸这段……我好想一笔带过直接把结局放了==

臣子一旦失了皇帝的信任,那么仕途也就走到头了,傅恒却又不同于一般臣子,他首理军机处十几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太多,所以官做到了尽头,就意味着命也到了尽头,讷亲就是例子。何况他和皇上还有过如此羞于启齿的关系,更是罪该万死,也许哪一天皇上也会找个什么借口,就把他下狱然后斩首,甚至是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

姐姐还在时,他便曾想过,为了姐姐他绝不能待罪而死,这辈子他只能死在战场上,如今姐姐虽不在了,敏如和孩子们却还在,依旧是这个道理,他抬头看着挂在书房里,已然有些微微泛黄了的“文死谏,武死战”六个汉字,忽然想起袁枚的那两句诗来了,“死到沙场是善终”,傅恒不由笑了笑,曾经无比激昂的一句话,如今他读来却满是无奈滋味。他这样的结局只怕还不如鄂尔泰,若有一日下去见了,说不准还会被鄂中堂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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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月楼竣工那日,杨应琚的捷折也入了京,说是缅兵见清军大举而来一路后撤,他又乘胜追击,夺下原属缅甸的整欠和孟艮两土司管辖地区。傅恒对这一战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便建议就此收兵,皇上原也没多在意此事,于是点头,着军机处拟旨,召大军回朝。

然而一个月后皇上又收到了杨应琚的回奏折,称缅甸在明朝之时乃是明之属国,如今大清国力强盛,岂会反不如明代?皇上对缅甸的了解不多,于是召傅恒来问,傅恒想了想,《明史》中关于云南土司的章节,确实提到,缅甸在明朝时候,是属国,然而傅恒却并不怎么赞成继续打这场仗,“皇上,近些年来,大清先后平金川、荡准噶尔、平回部,几乎连年征战,如今既然战事已平,不如就此罢兵,应当与民休养一番。”

皇上却不以为意,“既然缅甸明朝时尚在版图之内,并非不可臣服之境,如今大清国力鼎盛,如何不能一战?”

“皇上……”傅恒还要再说,皇上却摆了摆手,“朕说过,要开一代盛世,要开疆拓土,春和,你该明白朕的心思。”

傅恒抿了抿嘴,最终只低头应了一声,“是,奴才知道。”

皇上笑了笑,便传旨军机处,允了杨应琚的请战折子,并嘉许杨应琚有心为国开疆拓土。

不知怎么,傅恒对缅甸一战总是心存忧虑,他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所以便分外关注,一个月后先前遣去前线的督军传来奏折,说缅甸蛮暮土司回都城朝贡多时未归,清军趁机招降,其版图已划入大清国土。这是个好消息,傅恒原该高兴的,可他心中却越发忐忑起来,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这种不详的预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只是再后来,督军便不曾再上过折子,而军机处每日来自各地各部司的事情,也多到傅恒无暇顾及缅甸,等他再听闻缅甸消息时候,是四个月后,总兵朱仑奏杀敌六千,取得楞木大捷。皇上看了奏折很高兴,傅恒却有些怀疑,不知为何,那督军没有奏上折子来,按理,督军的任务就是如实上奏军情,与统帅军情折互为佐证,前线将领假传捷报这种事,不论是金川时候,还是先前的刘藻,傅恒都是见识过的,所以才特地派了督军过去,然而这次大捷督军竟没有奏报,这不正常。

可傅恒正要开口提起此事,却忽然觉得头疼得厉害,一瞬间天旋地转,双耳嗡鸣不止,几乎栽倒。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渐渐传来皇上的声音,可那声音却似乎极远,且空得厉害。他这头疼的毛病,自从那次高烧之后便落下了,御医们说是操劳过度,可近来越发厉害,发作也更加频繁,他总觉得不是如此简单。

“春和,你怎么了?”待傅恒能看清东西时,皇上竟已到了跟前,还扶着他的手,他连忙退后了两步,“奴才无妨,只是、大约昨晚没睡好,劳主子担忧了。”他忽然想不起先前想要对皇上说的事了,近几个月来,这毛病一旦发作便总是扰乱他的记忆和思路。

“真的?”皇上看着傅恒苍白得吓人的脸色,便不自觉的皱起眉来。

傅恒点点头,“奴才府里御医已经看过,确实无碍,主子但请放心便是。”

皇上见傅恒脸色慢慢转好,这才点点头,“近来也无甚要紧事,你将手上事情都交下去,让下头人办,你啊,好好歇上几日。”

“多谢皇上。”傅恒也不多说,转天就把手上的事情全部交代给了阿桂,他手上的印早晚是要交出去的,就算皇上对他信任如初,现如今他莫名得了那头痛的毛病,不论记忆还是思虑都大不如前了,也不再适合担任领班军机大臣,甚至这保和殿大学士的位置也该让贤。好在阿桂虽是他一手提拔,皇上却仍旧有所倚重,日后由阿桂来接替他,傅恒也能放心,阿桂这人,虽未必有大建树,可绝不至出大纰漏。

一个月后杨应琚又报铜壁关绿营大捷,不过折子来的那天,傅恒感了风寒,又是在家休息,所以并不知道,直到又是一个月后,副帅朱仑、李时升再次上报猛卯大捷,杀敌四千,傅恒才终于想起上一次想对皇上说的话,急匆匆更了朝服进宫。他到时,养心殿里阿桂已经在了,云南缅甸一带的地图也已经铺开,上面勾勾点点做了许多标记,而皇上的脸色明显黑沉的厉害,皇上抬头看了看傅恒,“你来了?身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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