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一定让他很担心吧。
晨曦中,掌门的睫毛动了动,他慢悠悠地抬起眼睑,和我一动不动地对视了一会儿,又困顿地合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那人忽然反应了过来,快速地睁开眼睛昂起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心,我家掌门那唯恐幻觉破灭的模样可怜得不行,让我忍不住想靠近去亲亲他,以示我绝对是个醒来的活人。
“掌门,”我回握住他的手掌,“让你担心,云华有错。”
他强忍着情绪看了我一会儿,仿佛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从鬼门关活着走了回来,我稍稍按着胸口勉强撑床坐了起来,掌门愣了愣神,立刻扶过我来大骂了一声:“伤口好不容易愈合!又在胡闹什么!”
我任由他责骂,只伸出手臂抱过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忍着疼痛笑了起来:“……只是忽然想抱一抱掌门……云华终于知道,能够活着,是上天多么厚待于我。”
这肩膀的温度,发间的气息,都与梦境中的回忆重叠到一起,是这个人在火海中让我重获新生,是他赋予了我姓名,亲情,和爱,而我能够睁开眼睛重新看到他,又是一次多么侥幸的际遇。
“说什么蠢话……”他忍耐着声音骂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视生死,是大不孝……!”
我家掌门向来不善表达自己,但我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不该毫无退路地去挡剑,不该不珍视自己的性命,只是此番种种,他却并不愿意说出口来,我知道,他甚至连去回想,都无法做到。
“云华知错,以后再也不轻率为之。”
他攀紧了我的背脊,声音已开始发抖:“你总是敷衍我……承诺过的事,却从未做到……”
我愧疚地抬起头,安慰似的轻轻吻到他的嘴角,掌门这回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反抗,只微微闭着眼睛紧皱着眉,仿佛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忍住流泪上。我伸手托住他的后颈,张开嘴来加深了这个亲吻,舌头相抵之时带来的柔软触感,好像是第一次接吻一般,带着浓烈而青涩的情感,和清晰可辨的心跳。
没有借口,也没有掩饰,我捧过他的侧脸,换了个角度去舔舐他的下唇,那人下意识地便抬起了脸孔,调整的方向可以轻而易举地吻到唇上。这种无意识的配合,就像天下最纯情的诱惑禁果,我情不自禁地轻轻咬了他一下,那人张开眼睛来看我,表情还很疑惑。我笑了笑,重新封住他的嘴唇,他身不由己地稍稍向后仰去,在嘴唇厮磨的间隙,发出断断续续的零碎喘息声。
我家掌门这样的反应总是会让我抵抗不能,我伸手抚过他的腰线,感觉到衣料下的身体温热而修长,这充满任意妄为的气氛让我不由稍稍扯开他的一侧肩领,裸露出来的半个肩头苍白而圆滑,和清晰的锁骨连亘在一起,带着层凌虐的吸引力。
“凤尧……”我吻到他的肩颈处,轻声道,“你坐上来好不好。”
我家掌门本来靠着我喘气着,这下子仿佛清醒了过来,脸红道:“别说胡话了!可是不要命了不成!”
虽然的确说的没错,不过这种气氛下,感觉若是能抱他一次,死不死的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俗语云色字头上一把刀,古来色令智昏之人皆没捞到什么好下场,不过历来却总有勇者前赴后继要往刀口上去撞,可见确有它情迷之处。
“只一次就好,云华不会索求无度的。”
掌门已经憋得满脸红涨了:“跟几次没关系……!别忘了你刚刚承诺过的话,好好珍惜自己性命,别总做些教人不放心的事!”
我道:“那云华以后可要一直待在直阳宫不再下山,也免得让掌门担心不安。”
他恼得大骂起来:“胸无大志,尽找些偷懒借口!”
我捧过他的脸,往自己面前轻轻一拉:“便当是偷懒吧,以后只想和掌门在庭云坡赏樱看雪,云华觉得,这个志向比起其他,要远大不知道多少倍。”
我家掌门脸色大窘,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末了他避开视线,低声道:“庭云坡随时都可前往,我也不会跑去他处,这种简单至极的志愿,也好意思说出口来……”
是啊,长大至今,都是掌门在山上等我归来,如此一想,又有什么好不足的呢,我侧身亲了亲他的脸孔,笑道:“……说的也是。”
也许是掌门对我心存愧疚,我的种种僭越之举竟都被通通默许了下来,如此温情脉脉的场面,如果我稍稍坚持,说不定掌门便会动摇了。能没有抵抗地主动一次,想想也是一件十分心动的事情,不过我家掌门如此纯粹,一想到他到时情何以堪的表情,还是不想把他逼迫至此,让那个人自己去察觉感知,也许会让他更加自然吧。
“你怎认定大师兄一定会今晨醒来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让掌门空欢喜一场,我可是不会轻易饶过你!”
门外传来逐渐靠近的人语声,这开口闭口掌门掌门的口吻语气,不用猜便也知道是明心丫头了。
这下子别说抱他,连接个吻的空挡都没了,我家掌门如临大敌地抓过凌乱的衣领,从我身边一下坐远了数尺,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地写着“刚刚做了亏心事”,让我既好笑又不好去戳穿他。
“你这利嘴的小丫头,长幼尊卑都不识,看你前几日哭得泪汪汪的,还以为必定性子和顺,没想到竟与你那脾气恶劣的掌门师父一个模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个臭老头子,胆敢说掌门坏话!”
“居然叫我老头子?你问问别人我像上了年纪的人么!……诶玄风,玄风!你把药给我,凤鸟他屁大点事啊,下次别煎仙芝草这么贵的材料……”
房门推开,进来叽叽喳喳的两只老小麻雀。伯夷老儿一袭月白狐裘,满头银发落在身后,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要柔和许多,不过这老妖怪与明心丫头卯得大眼瞪小眼,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还要扭头去和明心斗嘴,真是一点门派长辈的派头都没有。明心进来瞧见我,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小丫头紧咬着嘴唇,快速跑上来打了我一下:“你再让掌门难过担心,看我以后还喊不喊你大师兄了!”话音刚落,明心的嘴巴一瘪,便结结实实地哭了出来。
我把她拉着让她暂且坐下,安慰道:“刚刚醒来就见你哭哭啼啼,大师兄可受不起惊吓。”
明心拖着哭腔回了句:“谁管你!”
伯夷老儿一撩衣摆,随意地坐到屋内的座椅上,摇头道:“哎,你们这些毛孩子真是不省心,眼错不见就生出事端,若非我看不过去出手救助,凤鸟都不知道要去哪个坟头挥剑砍人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玄色长袍的男人,那人寒霜清华,韧若疾风,如果没有差错,应该是伯夷的徒弟,玄风。他按剑站在了伯夷身旁,把老妖怪手上的药碗接了过来,然后走过来递到掌门跟前:“师弟,此药不可落下,一日三次,可克内虚。”
掌门点了点头,应道:“多谢师兄好意。”
我瞧着隐隐觉得不对,转过脸去看向伯夷:“前辈怎会前来此地?掌门身体如何,可否确切言明?”
二十八迷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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