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下去吧。”宗政久寒对别人都比较冷淡,他并没有转头,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给儿子整理衣领,他拍拍儿子俏挺的小屁屁,口气自然地转成了一抹浅淡却真实存在的温柔,“怎么喜欢穿这身青衫了?”他去给宝辰拿衣服的时候,发现柜子里全是青色的袍子。
“这是我以前最常穿的颜色。”宝辰用双手圈住宗政久寒的脖子,身体一放松就挂在了他的身上,道:“我喜红袍,不过父皇说我容貌和他一样,都太过艳丽,英气不足,所以让我穿青色的袍子。不过我觉得,其实父皇是想和我穿父子装来着,他的常服全都是青色的。”
“嗯。”宗政久寒听宝辰一直说他的父皇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不悦和吃味,因为他已经明白,宝辰对皇甫流云是子对父的崇拜和亲近,而他对自己,则是爱人之间的感情。就这点来说,宗政久寒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吃皇甫流云的醋,更何况,皇甫流云都已经死了。
主厅的东侧已经备好了早膳,都是以清淡为主好消化的东西。而钟老只带了两个儿子站在了门口,见宝辰和宗政久寒一起过来,便微微点了点头,道:“殿下,摄政王。”
互相称呼了一下后,大家就做到了饭桌边。
这一餐早膳将“食不言,寝不语”贯彻得很彻底,落座后,钟老说了句“大家吃饭吧”,然后直到放下筷子,五人都没在说一句话。
钟老的心思并不在吃饭,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坐在对面的两人,他们的模式似乎像是真正的父子,只不过这个父亲对儿子太过溺爱了。
宗政久寒从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就不停地给宝辰夹菜,就连宝辰面前的那碗粥都是他拿起来用勺子不断翻动着弄凉的。而宝辰也接受得很自然,他偶尔也给宗政久寒夹菜,但都是自己不爱吃的,真是个小调皮精。
对于宝辰这样的行为,宗政久寒也报以一笑,将碗中的菜吃进了嘴里。
一顿饭下来,钟尔卓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最先吃完,放下筷子后,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宸儿,你这几年可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吃饭都要人伺候了。”
宝辰听了,脸一红,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道:“干你什么事情!”说着,他抢过了宗政久寒手里的自己的碗,用勺子取了一口粥放进嘴里,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想吐出来却又觉得不妥,他只能含在嘴里,烫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快吐出来。”宗政久寒刚才根本来不及阻止,见宝辰果然被热粥烫了,忙拿了小碗接到了他的嘴边。
宝辰实在忍不住,吐了出来,他砸吧了一下小嘴,舌头麻麻的,可真不好受。
“这么烫怎么能放进嘴里?”宗政久寒面露责怪,从身后青萝那里拿过了湿手帕,给儿子擦了擦嘴。
“……”宝辰撅嘴,还不是不想被钟尔卓这混蛋耻笑嘛!现在好了,他一定能拿这件事情笑自己整整一个月!而事实是,钟尔卓这个坚持不懈的家伙,拿着这件事一直嘲笑了他好几年!
宗政久寒住了三天,钟老都默默地看在眼里,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将宝辰叫进了书房。
等宝辰出来时,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是月明星稀了。他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老远就见到了大开着的房门,门里男人正坐在书案后头看着何湘寄来的奏折,时不时捏了捏他有些酸痛的鼻梁。
再走近一点的时候,宗政久寒就感觉到了他,他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笑容并不浓烈,却一下子刻进了宝辰的心。
“怎么走得慢吞吞的,晚上风大!”宗政久寒大步走出了门,将宝贝儿子护在怀里带进了房中。
“父王……”宝辰一把抱住了宗政久寒的腰,很紧,紧得宗政久寒甚是都觉得有些痛了,可他并没有推拒,只是轻声问儿子怎么了。
“父王,我一直都想能够与你并肩站在一起。可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在你的保护下,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幼稚,也越来越依赖你。”宝辰抬起头,他看着烛光中,那抹有些灰暗的俊颜,说道。
“那又如何呢?父王喜欢你依赖我,依赖到离不开我,哪怕只是一天。”宗政久寒其实很高兴宝辰的这个状态,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宝辰不会在突然的哪一天离他远去。
“可事实是,我和你,并不是父与子,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宝辰微微皱眉,口气有些沉闷。
“傻瓜,你在想什么?是钟老对你说了什么?”宗政久寒说完,眼神就锐利了起来,他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试图分开自己和宝辰的,都必须付出代价!
“父王!”宝辰一见,心一惊,忙抓住了他的大手,道:“的确是钟老点醒的我,可你绝不能伤害他!他于我,也像一个父亲一样,他对我很好,甚至比父皇还要惯着我。”
“好,本王不伤他就是。”宗政久寒见不得儿子着急,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后,他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道:“你别总想着这样莫须有的东西,你如何与我相处,只要你喜欢,那什么都是可以的。你记住,我保护你,宠着你,都是因为我爱你,我在心里是将你当作(和谐)爱人,而不是儿子看待的。”
“可……”宝辰微微蹙眉,想起钟老说的话,便摇了摇头,他抱住宗政久寒的腰,说道:“可至少,让我拥有与你并肩而行的能力。我已经不是皇甫宸了,即使我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我现在只是一个还没有拿到皇权的人,而你却已经是良国的摄政王,这样有差别的身份,让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我想等我大权在握的时候,再走到你身边,到时候,哪怕我对着你撒娇,对着你胡闹,我也能够心安理得,因为我知道,我是有能力与你站在同一个水平线的。”
宗政久寒默默地听着,其实他觉得宝辰的这些想法都是无谓的,可他也不愿意让宝辰难受,他权衡了一番,问道:“那宝辰想要怎么样?”
“等我。”宝辰抬起头,眼里的深情让宗政久寒忍不住沦陷了下去,他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张一开一合的嫣红小嘴:“你回去握得良国皇位,而我在这里,拿下南平大权。两年后,我们再相见。”
“不行!”宗政久寒听到“两年后”这三个字,顿时暴躁了,他紧紧地扣住宝辰的腰部,眉头皱成了“川”字。
“父王……”
“没商量!本王不会回京,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你!”宗政久寒捏住宝辰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必须亲眼看到,你是安全的。”
“父王,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宝辰微微摇头,他抓住了自己下巴上的大手,说道:“你是个真正的君王,你不该将我放在太重要的位置上,你--”
“什么混账话!”宗政久寒粗暴地打断了宝辰的话,他皱紧了眉头说道:“本王不管你和钟老说了些什么,但你记住,你在本王的心中不是太重要的位置,而是最重要的位置!江山,皇位都只能排在你之后!如果有了江山没了你,本王自己都不想活了,那还要江山干什么?”
宗政久寒的话并不多么感性,也不如诗词一般婉转动人,他的话是生硬而直白的,可就是这样没什么美感的话,让宝辰的眼眶泛了酸,他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下心中的喜悦和感动,平静地说道:“父王,两年,给我两年的时间,让我能够有自信与你并肩。”
“你坚持?”宗政久寒吸口气,语气中已经有了妥协的意思,他总是这样,只要宝辰想要的,哪怕自己不舍得不愿意,最终还是会妥协,他想,这一辈子,他宗政久寒就栽在了这个少年的手里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该死地觉得甘之如饴。
“我坚持。”宝辰点了点头。钟老说,如果爱一个人,就不能总是想着处于对方的保护之下,你也需要力量去保护对方,这样互相扶持的爱情才能走得更远。
“一年,本王只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如果见不到你,本王就亲自来盛州将你带走,到时候你再求都没用!”宗政久寒觉得自己明明不舍得地都快心痛了,却还是忍耐着说出了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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