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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齐州不比凤仪,天冷,记得多穿衣”

“凤凰,你打小身子骨弱,离了母后更要仔细调养”

“凤凰,母后日后见不着你,一个人在外,要会照顾自己”

那一夜,他轻轻将脸贴在母亲的席上,听了一夜细细碎碎的嘱咐,无关国母的高贵,只是一个母亲对血脉至亲最无法割舍的天生的情愫。

“父皇,慕离不来送我?”他披上了沉重铁甲,扫视人群忽觉少了自由相伴的好友。

夏景浏温和俯□子:“不了,慕离有自己的事情。”

犹豫半晌,他忽然叫住闷闷出门的幼子:“其实,慕离想跟你一起去。”

夏殒歌想也没想,斩钉截铁:“不行!”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午,金色的阳光将父皇刚硬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他的父亲一言不发,在城楼看着他远去,直到,直到暮色四合

他频频回望,最后带着不知人世复杂的笑容,三千甲兵护卫,策马绝尘而去。

而那目送的高大身影依然在城楼,像是要将远去的背影,看成,永恒。

父皇,我的父亲,若是知道那城楼上下的对望,是你我在尘缘中最后一瞥,我本不该那样急匆匆地,而去——

甚至是回望也来不及。

毓明宫刀剑坠地,是缘尽的声音。

莫隽汝在他身边坐下,柔声细语:“想家了?日后有的机会回去”

夏殒歌错愕看向莫隽汝,质子之身,岂是说走便能走,除非他不敢继续想。艰难一笑:“谢谢,不过——不必”

莫隽汝点头:“也是,你在此为国尽忠,令尊若在天有灵也该含笑九泉”

“”夏殒歌霍然抬头,嘴唇紧抿,平素温静的眸此刻蕴了惊电,雪亮,似有千万冷锋飞射。

这反应在莫隽汝意料之中,他并不惊愕,心思更明晰一层。

两年前,翊国国主夏景浏暴病而亡,太子夏殒歌知国丧回京,却得知夏景浏临终已以多项罪名秘密废去自己太子之位,转而传位于二弟夏景泓。夏殒歌待父发丧之后,以质子身份独身前往胤国。整个事件严丝合缝似乎毫无破绽,却经不起半点推敲。

譬如,夏景浏既已决心要废去太子,为何任由夏殒歌手中兵力发展壮大?

夏殒歌乃夏景浏三皇子,膝下另有纵使小皇子年少不足继承大业,,为何不传位于四弟夏景宥,反而把大好河山交付于最庸碌无能的二弟夏景泓?

这其中自然包含了不足为外人道的一点因素——他在龙城插下的探子密报,夏景浏死后近十天,夏殒歌才闻讯回宫,且夏殒歌生母晏后与胞姐夏锦裳至今下落不明

五年前那个戴着面具独坐高堂的你,在这五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至于折损了华光,消磨了雍容,只剩残存挣扎的骄傲来支撑自己形销骨立?

生于皇室的孩子,表面风光无限,又有谁人不是早已油尽灯枯,形销骨立?

一抬眼,依然是阳光大好,流雪舞风,乱红翩跹,倒像反讽人世间辘辘奔波上百年的意义。

莫隽汝伸了个懒腰,身子歪到旁边人那边,惊得夏殒歌一躲闪,倒摔了自己一跟头。夏殒歌艰难吞口唾液,颊边晕出浅红赧颜。

半截树根正顶住腰眼,莫隽汝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冒,一双手舞了半日也挣扎不起,夏殒歌抱臂倚树,不屑拉长了眉:“小七郎,少来这招,自己起来。”

莫隽汝狠狠一抽搐,手慢慢垂下,徒劳抓着地面泥灰,艰难喘息:“我没”

夏殒歌悠哉神色顿住,刷的雪白,跪下抱住莫隽汝轻摇了摇;“别开玩笑,起来!”

莫隽汝脸上血色迅速退去,青紫迅速漫上来,似荒漠不散的灰垩,手臂上的气力越来越轻。眸中精光一点点褪淡,唇间吐出断续的气息,倚在夏殒歌怀中睡去。

夏殒歌停止呼唤,一瞬不瞬凝视怀中人灰垩的容颜,目光流连而过剑眉、挺直鼻梁、蕴满坚毅的唇角,这个人眉眼之间都是坚强,千疮百孔仍挥霍谈笑是他,悲不自胜仍笑吟春风是他,故作天真是他,顶天立地更是他。

五年前齐州府,埋首席间的孩童,看似顽劣蒙昧的眸不时擦过精光,忽然望向高堂之上的他,低眉一笑,悄然举樽。他也在同时举樽,一饮而尽。

眉眼情态,无声胜有声。

为什么呢?为什么?自从他在神祠接过那枝决定他一生命运的红色花朵,他已决定要无心、无情、无义。

决心将灵魂交付。

“翊族夏氏殒歌,愿承赤堇之使命,将生命与灵魂交付于翊族,摒一切道德私欲,拒外敌,保安宁,盛翊族。”

他躬身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黑曜石地板上,双手高高捧起,那是一朵娇艳的花,明艳的红,在天光下一转便呈现出玉质剔透,琉璃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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