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宇!你……伪君子!”被蒙着眼睛的查英一只手揪着那只胳膊,身体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你战不赢我,现在明月当空,正是猿击术月炼最盛之时。”
“哈,亏你还是个道士,却忘了太极的构成吗?我就是阴鱼里的那个阳眼,是你这一潭死水里的生穴!”
说罢查英就势一轮,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身后的人扔了出去,直甩向院中的那口大缸。
嗙——噗——!
满缸的水飞溅起来,周西宇大头朝下栽进了月亮的倒影之中。
足足过了十秒钟,变成落汤鸡的周西宇才慢慢从缸里爬出来。抹了把脸,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却看到查英正对着灵签愣神,丝毫不在意自己也被溅起的水花淋了个通透。
罢了罢了,周西宇想,何必跟他较真。湿淋淋地走过去,和他讲起了大道理,“你看,也湿了吧。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非得越过那道坎儿,最后只能落得和我一个下场。……阿嚏!”
查英依旧看着那签,不由得令周西宇也好奇,凑到他身边一看,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的表情——那是一支空白签。
周西宇咋舌,“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我徒弟不小心把备用的混了进去。”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观里的道长,就顺便帮助香客解了一下签,“施主你求的是因缘,却抽到了空白签,空白就是无,是虚空,万物皆空,情也就空了。这个签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执着,要放下、要随缘、要想开、要忘记过去……”
“你是那絮絮叨叨的唐三藏吗?”查英握着周西宇的手,将白签结结实实的扣在对方的掌中,“这空白签是老天在告诉我,一切都是未知,若想得什么,就要拼上一把才是。”
“顽固,简直顽固不化!”
“哈哈哈…”查英笑的爽朗,衣襟下摆还滴着水,他就这么自信着走出这小小的道观。周西宇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转过一面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道士何安下早就被院里的打动声音吵醒,知道师傅跟人过招,却丝毫感受不到两人的杀气,反倒觉得这两股气息已经达到彼此交融,天衣无缝的境界。他多少猜到,那人就是师傅曾经说过的猿击术日炼。
“师傅,您没事吧?”
“咳,你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练功,我去换件干净衣服。”周西宇握着那支空白签,转身回房。
周西宇佯装平静,心下却怅然,“查英,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意。即使能抛却一切世俗是非,可别忘了,我师兄无时无刻不盼着我死,我又怎能拖累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杀人灭口
自那日查英离开后已有两月有余。周西宇依旧如往常一样,带着徒弟隐居于闹市之中,过着清净的生活。对于查英的这种人来疯行为,他已见怪不怪。
想来查老板身为大红大紫的梨园名角,每天都有演不完的戏,陪不完的应酬。前几日周西宇出门买米的时候,还听人议论说,最近连洋鬼子都迷上了京戏。城里的各大戏院都争着巴结洋老爷们,想要进法租界演出呢。
“你说那姓查的戏子怎么那么装?”米店的伙计对一个胖妇人嚼舌道,“不就是个唱戏的下九流么?偏和洋人过不去。受人两声好,还真把自己当个爷了。”
妇人伸着满是肥肉的脖子问道,“怎么回事?”
周西宇只是一旁听着,并不作声。
“还不是进法租界演出么。我也是听人说的哈,多少戏子想去那里唱都没机会,可他仗着自己人红,长着个小白脸,就被捧进了大英|领|事|馆,可当晚就把洋人给打了,据说蹲了一个月的号子呢。”
妇人听完满脸不屑,“你要这么说,我还佩服查老板呢。他洋人怎么就不能打,咱们可没少吃洋人的亏,查老板这叫爱国,你懂吗?”
“屁!他挨打不要紧,特么的连累我跑堂的弟兄一起跟着蹲号子。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听我兄弟说的,进了法租界的名角,没一个干净的,全都卖了屁|股。就他妈他假清高,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妇人的大圆脸骚的通红,一旁的周西宇待米袋子装满后,付了钱,便默默的离开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道理他明白,他相信查英也是明白的。他和他都已过了而立之年,再不是当初那两个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了,他们在战场上看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体会到太多次自己的弱小无力。他相信查英能够混到今天的地步,至少应该是理智的。
当天晚上,周西宇独自在房内看书,许是白天听到些闲言碎语,心中总是静不下来,杂七杂八的想着些零碎事,就连那些与同门师兄的陈年旧账,也时不时的蹦出来,搅乱他一心的平静。
周西宇只得端正做好,沉下心来一遍一遍地背诵《老君清静经》,直到深夜才敛神收息,稍有些困倦。
今天傍晚的时候,道观刚刚闭门,何安下就和他请了假,说是要去山上拜访一下如松方丈。周西宇知道那老方丈曾经帮助过他,何安下回访道谢也在礼数之内,况且佛道不分家,都是修行。僧修好了成佛,道修好了成仙,都是一样的,周西宇也就随他去了。
本以为今天晚上何安下会留宿寺院,也就没有给他留门,没想到到了三更天外面突然传来何安下的喊声,
“师傅!快开门!救人!快开门救人啊!”
周西宇跑过去开了大门,却见一个青年伏在自己徒弟的背上,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快进来。”周西宇随后插好大门,两人把青年台到床上,来不及多说话,周西宇连忙检查他的伤势。青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十处,均是受到重击所致,而致命伤则是靠近心脏位置的刀口,从背部刺入,深可触骨,多半像是被偷袭所致。
何安下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师傅,还有救吗?”
“我也不知道,你压着他这个部位止血,总之先送他去医馆吧。”
青年尚存着一丝清醒,硬撑着一口气,费力地说道,“不能去医馆,我师父,会赶尽杀绝,你们……也会受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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