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铸剑山庄俨然像是发乱世财的“奸商”,越来越悖离弘扬武学、弘扬剑道的初衷了。
南雪衣沉浸在怅然若失的情绪里,任凭那个活泼的舟女连珠炮似地又问了好几个关于铸剑山庄的问题,她都缄口不答了。
那舟女立刻敛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南雪衣的衣角:“是不是我话太多姐姐不悦了?那不说这些,哦对了,你带在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还好吗?还活着吧?”
“那男孩八成是不行了。”南雪衣蹙了蹙眉,“那女孩...刚刚睡下。”
舟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神色的细微变化竟连南雪衣都未曾捕捉...
南雪衣一想起慕绯就心头来气,总算把那个小麻烦哄睡了清净了,还是和这个舟女年龄相仿更聊得来,才能解了旅途的乏闷。她在舟女的七弦琴对面坐下,拉家常似地笑问:“妹妹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
舟女美眸眯起,又是一阵羞涩:“我十六了,名叫张翠儿。我爷爷就是老船夫张伯啊,姐姐应当认识过吧?”
南雪衣眼神一亮,这才完全放下了戒心:“认识啊,张伯过去总是提起他的孙女儿多乖多水灵,如今总算也有缘遇上了。”南雪衣说着,玉指已轻轻抚上了翠儿的琴弦,柔声喃喃道:“到渝州怕是还要在这江上漂泊两日,实在有些无聊。以前听张伯说翠儿的歌喉特别动听,又会吟诗又懂音律的,丝毫不亚于那些闺中小姐。这样吧,妹妹把这琴借我一用,你唱我弹,也好打发时间!”
翠儿呼吸一滞,凝视着眼前那抹动人心魄的笑容,顿觉受宠若惊。二话不说地把七弦琴捧到了南雪衣怀里,兴奋地两眼放光:“那姐姐想听什么曲子,我这就唱来。”
南雪衣颔首垂眸,指尖已在弦上静静摩挲:“随便唱什么都好...”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她一开口竟是那首《越人歌》。声音灵动婉转,如新荷摇艳,动人肺腑...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慕绯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歌声,然后她醒了,江舟依然摇晃,落日透过窗纱洒落在她的脸上。她又渐渐听到了琴音淙淙,汨汨漾开的情意里仿若一世的繁华一世的忧愁。慕绯细细听着,她自幼在宫里接受最好的教育,琴棋书画弓箭齐射样样拿手。宫里设宴听曲、笙歌起舞时她已然听过了太多所谓风雅的曲调,和为皇帝歌功颂德的唱词。
而在这样的落日时分,慕绯第一次听到如此简单纯粹的琴音与歌声,就好像真的看到了歌中鄂君与越女的传说:越女娇怯晕红的脸和绵绵不绝的温暖歌声,因那立在船头的男子不经意的一瞥,就俘获了芳心灼热,成就了一首隽永的歌谣。
南雪衣随着舟女的歌声渐入佳境,笑容含蓄,清冷的眸光中亦多了一丝妩媚。只见她纤手按住琴弦,柔音在指间尽情挥洒。到了最后那一句唱词之时,竟也跟随着吟唱附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曲唱罢,船头的两女相视而笑,意犹未尽。
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什么,南雪衣回眸看去,便发现了倚在舱门口的慕绯...十岁的女童青丝垂肩,身披成人女子的雪色裙袍,曳曳拖地,苍白的病容在晚霞下泛起些许绯红。
不知是不是一时错觉,南雪衣竟发现慕绯的唇角微微扬起,牵动了右脸颊的小小梨涡。她竟然笑了?救下她几日里不是哭闹不停就是神情呆滞,如今终于笑了?虽然那抹笑意浅得若有似无难以察觉,却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就如重新获得了生命...
“你醒了?”南雪衣诧异道,神色十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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