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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威瑟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觉察出贝利安此时的厌恶，他连忙想向后退，却发现自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无法动弹分毫。

“大人，我，我是史威瑟，这个农场的主人。我们一家……除了我女儿都信教。阿巴伦神他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之前是在曼利牧师那里的一个小修女身上降临了，之后修女被献祭后就没再现身，听曼利牧师说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再度沉睡了。所，所以现在具体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史威瑟神情激动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贝利安，然后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贝利安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史威瑟的话弄得怔愣了一下：只能附身出现，不能以自己的本体和掩饰状态出现么……看来把阿巴伦解放的那个人手段不怎么高明。叹了口气，他顺手把史威瑟身上的禁制解除了。

尽管贝利安心思百转，但他最终还是只问出了一个问题：“解放阿巴伦的是那个曼利牧师？”

史威瑟听了连忙点头：“没错，就是曼利牧师！只有他能和阿巴伦神交流！”

“那么，现在你能带我去见见这个曼利牧师吗？我想在这个圣诞夜他也一定非常期待阿巴伦的再临吧？”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贝利安准备让史威瑟带路去找那个曼利牧师。

听了贝利安的话，史威瑟哪里会拒绝，忙不迭地把贝利安领到门口正准备带他去曼利牧师家，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开门的人是个满脸雀斑的少年，他原本单肩扛着一袋东西推开门，却发现自己爸爸一脸毕恭毕敬地把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往门口请，吓得他一下子把一麻袋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听到东西落地的闷响，史威瑟连忙转头却发现了自己的儿子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的“大人”，还准备掏出腰间的枪射击，吓得魂差点飞掉了。

他大跨一步上前按住了儿子已经搭在枪上的手，严声警告道：“快住手凯勒！这是——呃，那位大人的……”他窘迫的发现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大人”的名讳，连他和阿巴伦神的关系都说不清，只得求助的看向贝利安。贝利安不在意地挥挥手，接下史威瑟的话茬：“没关系，是我忽略了。贝利安，阿巴伦的挚友。”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招摇撞骗混吃混喝的？爸，你怎么能被这种人骗了？”名为凯勒的少年显然不相信贝利安的说辞，他坚持认为自己的父亲被骗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自己父亲过于狂热的崇拜感到抵触，更多的或许是刚入教不久他还对所谓的“阿巴伦”存在一定的质疑。这会儿突然又冒出了个自称是“阿巴伦”挚友的人，要他怎么相信？

真是开玩笑，恶魔怎么都在这里扎堆出现。凯勒心里不屑的想着，丝毫没有因为史威瑟的话有任何松动。

这下可把史威瑟急坏了，他刚才被贝利安蛊惑又被下了禁制，自然知道贝利安不是凯勒所认为的招摇撞骗的骗子。他虽然是狂热的教徒，可还没有失心疯到可以看着自己儿子被控制的地步。要是这位大人因为凯勒不敬的话发怒，把他给当作祭品直接了解了，那他自己也不用活了！

一想到严重的后果，史威瑟吓得冷汗连连。他刚想向贝利安求情，转身却发现贝利安已不在身后。他心底一凉，缓缓转过头去准备接受心中预想的残酷现实，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儿子凯勒，一脸呆滞的被贝利安捧住脸抵在墙壁上。

因为贝利安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清表情，但这给史威瑟带来的冲击也够大了。

史威瑟：“……”

凯勒：“……！”

方才贝利安借着凯勒看向史威瑟那一瞬间的空档瞬移到凯勒面前把他抵在墙上，双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没有被侵蚀过的痕迹，那么这就是他原本的相貌了。说实话凯勒刚进门时贝利安心里的吃惊不比他小多少。试想刚有个人和你说你要找的人不能出现，马上一个长得和你要找的人极其相似的人突然出现，饶是贝利安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

这个叫凯勒的少年和阿巴伦化形为人类形态的样貌实在是太像了。即使贝利安最熟悉的是阿巴伦的恶魔形态——也就是本体，他还是把和阿巴伦人类外貌相貌极其相似的凯勒错认成了阿巴伦。

本来还以为是阿巴伦附身在这个少年身上，可是却感受不到一丝魔气的他只得上前亲自确认。得出的结果和他预想的没差多远，这个少年没有被侵蚀。

也就是说阿巴伦的口味没有变成对童男下手。想到这里，贝利安有些恶趣味地笑了。

打算放手的贝利安却发现近在咫尺的脸憋得通红，嘴抿的紧紧的，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感受到身后史威瑟焦急的快要实质化的目光，贝利安心中了然：这是误认为他对这个少年起了杀心吗？

贝利安松开禁锢着少年的手后退一步，却发现少年却换上了一幅被羞辱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什么情况？贝利安抽了抽嘴角，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已经算是明确表态自己不想杀这个少年了，难道他们还没有理解？

刚打算开口解释的贝利安立马被心急火燎的史威瑟打断了：“贝利安大人，我儿子他还小！他，他还是童男，承受不住啊！”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把话后出来后，史威瑟看着贝利安，却发现贝利安一脸玩味的表情。相比之下，凯勒倒是一脸崩溃的表情。以为自己做对了事的史威瑟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儿子凯勒此刻内心崩溃的心情。

完全没打算解释的贝利安顺着史威瑟给他搭的“台阶”下，内心一点欺骗的负罪感都没有：“我不会对你儿子下手，”看到史威瑟一下子放松的表情，他突然笑了，“前提是你要带我去见曼利牧师，并确认阿巴伦的存在。”

他当然知道阿巴伦就在这个小镇的范围内，力量的波动时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伪造的。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别人变脸的表情。

从天堂到地狱，从生到死，巨大的反差总是会让人产生空虚感，意志力也最为薄弱。通常情况下还会滋生阴暗面……实在是再棒不过了。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贝利安在脸色发白的史威瑟的带领下提着凯勒的领子上了车，向曼利牧师的教会出发。

一路上贝利安都神定气闲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但车内的另外两个人可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情。于是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到了曼利牧师的教会，一车人谁也没有讲话。

被领着到了教会的后门——也就是曼利牧师居所的正门，史威瑟拍打着防盗门高声喊着：“曼利牧师！曼利牧师你在吗？曼利牧师！”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还穿着围裙的曼利牧师看到门外的史威瑟多少有些诧异：“怎么了老朋友？在这个平安夜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史威瑟撤了扯嘴角，抹了把他头顶稀疏的头发，苦笑着说道：“你不要不信，我遇到了和‘阿巴伦神’有关的贝利安大人，他说他是‘阿巴伦神’的挚友，想要找他……于是我就到这里来了。”

这时曼利牧师才注意到除了史威瑟和凯勒还有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年轻人，当看向贝利安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曼利牧师觉得自己的内心被窥探了，连行动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你在什么时候揭开了阿巴伦的封印？”

“三……个月前……”

“你们的教派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

“在……这个小镇存在之前……就有……”

“是这样啊。”贝利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解除了对曼利牧师的精神控制。看来阿巴伦那家伙不仅是混得不错，而且是相当不错。有信仰之力，即使被封印力量也不会残缺。哪里像他，倒霉不说还被某个难缠的讨厌鬼追杀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