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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安有些意外地看向突然出现的普通老妇人，原本一下子达到警戒值的危机感一下子降了下来：“不，只是认识的人。”

老妇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照片墙前站定，看着满墙的照片叹了口气：“我的孙子，在这次事故中遇难了……哎，年轻人要爱惜自己。去之前他还跟我拌过嘴，当时我还生了他的气。本打算等他到了巴黎之后和他打通电话和解算了，谁想到……”说到这里，老妇人停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叠好的方帕擦拭着眼泪。

“……节哀顺变。”贝利安走近，低声说道。现在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安慰这个可怜的老妇人了。

老妇人把帕子叠好放回口袋，红着眼看向贝利安：“年轻人，我还在找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贝利安应声回答道：“尽我所能，请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老妇人看着贝利安，面部肌肉抽动了两下，突然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他的名字叫塔嘉里伯，是死神。”

“……”贝利安立刻和老妇人拉开距离，做出防御的姿势警惕地看着依然维持着诡异笑容的老妇人，厉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他之所以做出“老妇人认识塔嘉里伯”的判断而不是“老妇人被塔嘉里伯附身了”，原因就在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察觉到老妇人身上有任何的魔气。说不定这个奇怪的老妇人是个拥有通灵能力的女巫，所以才会认识塔嘉里伯……难道那个“无聊到要死的”是塔嘉里伯？！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贝利安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Ｆ**Ｋ！那家伙怎么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出现！贝利安啐了口唾沫，脸已经被气得变成了绛紫色。那个家伙……折腾了一个世纪还没有玩够吗？仗着比自己高一个品阶了不起啊！

贝利安现在心情崩溃的只想破口大骂。

怪不得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什么狗｜屁恶魔的存在，他丫的根本就不是和自己一个等级的恶魔！要是他想隐藏自己的气息，估计等自己被杀了也不会察觉出来！

老妇人没有再说话，贝利安却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自己最紧张的时刻。

绝对，不要和那个玩意儿再碰面！能跑就跑吧不管了！这么打定了主意，贝利安准备跳窗逃跑的时候，下一刻老妇人的眼球瞬间被纯黑覆盖。

“又要逃吗？贝利安。”老妇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似之前苍老无力的声音，而是低沉的，成年男性的声音。

贝利安本来抬起的右脚瞬间僵在了半空，他的身子刚好扭成一个弧度只能看到老妇人的半边脸，想要动一下却也不能够了。他全身僵硬地看着老妇人越走越近，等“她”走到他面前时贝利安再也没忍住朝“老妇人”吼道：“你到底想干嘛？耍我真有意思啊死神大人！品阶比你低真是对不起了！”

而“老妇人”没有回答贝利安。“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认为我在耍你？”

“……不然呢。”贝利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妇人”。

“……”低头沉默了一阵，“老妇人”突然抬头微笑着看着贝利安：“这样啊。”

贝利安冷汗涔涔地看着“老妇人”的身形在浓重的黑雾中抽长，变形，最后变成了他长达一个世纪的噩梦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贝利安。”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

hhh两个人都是蛇精病！

之后就是隔天更啦不然会断更……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十三章

“……”贝利安沉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塔嘉里伯，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回应他的“问候”。

此时不说贝利安感到恐惧那是假的。不仅是通过以前在地狱时别的恶魔对他的评论，更深刻的体会是那长达一个世纪的噩梦。

不过那倒不像是追杀。因为如果是追杀，至少两人之间要存在什么必要的联系。即使不是仇恨这层情感，也要有什么别的联系“追杀”的剧情才能上演。但是贝利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得罪过塔嘉里伯让他非要这样追杀自己。如果非说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的话，也只有一个贝利安“无意中”让塔嘉里伯在所有人面前——也就是恶魔和天使混战的时候出了丑。

具体是什么连贝利安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然后就是塔嘉里伯延续了一个世纪的“吊打”，再然后就是他被逼到拥有“神赐之力”的人类聚集的地方围攻封印……这样算下来的话贝利安现在的狼狈都是塔嘉里伯间接促成的。

贝利安自己也曾好好思考过为什么塔嘉里伯会对自己穷追不舍却不直接把自己给杀了，得出的结果却只有一个——塔嘉里伯不仅是个小气的死神，而且特别爱记仇，对于向他一样的基本上都是折磨致死。

虽然贝利安他现在还没有落得“死”这个下场，但是灵魂被生生割裂，力量也变得极不稳定，只能靠着夺取人类的灵魂勉强维持人类形态。这样的下场比被塔嘉里伯折磨致死更加恐怖。

贝利安甚至不确定找到他残缺的那部分灵魂后，他是否能够在灵魂融合后活下来。最坏的情况就是两部分灵魂互相排斥，“自相残杀”的结果就是毁灭，连回到深渊里来个“回炉重造”都没有一丝可能。

总之，塔嘉里伯之于贝利安就是间接凶手。按理说，贝利安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对。

但是对于塔嘉里伯，贝利安的态度却非常微妙。

不仅仅是恐惧那么简单，更是出于对上位者的崇敬和臣服。贝利安对于塔嘉里伯的情感，可以形象地说是下级对上级的憧憬和“弱者”对强者的嫉妒心理。

而现在，面对比自己高一个品阶的塔嘉里伯，贝利安却是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塔嘉里伯看着贝利安久久没有答话，也不气恼。他抬手帮忙抚平贝利安衣领上的褶皱，动作就好像对关系最亲密的兄弟一般自然。

但是塔嘉里伯脸上的表情表达的可不是这一层意思——嘲讽的表情在贝利安眼里看来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窝囊。”塔嘉里伯和贝利安拉开了一段距离，看到贝利安黑着脸看着他居然生出了一阵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