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很久都没有人寄信给我了。”他叹了口气,“我也没什么要寄回去的。”
那人见林志清一脸黯然,也就没再多问,自顾自地走了--每个月信使来到军营时,大家都欢欣雀跃,却唯独他是一脸黯淡神情。这些年总没有人寄信或是捎东西给林志清,林志清也不给家里写信或是寄些什么别的东西,不像别人还经常能收到家里父母妻儿的家书。事实上很多下属也知道,这位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长官原先在老家有个相好的姑娘,可是那姑娘不知为什么香消玉殒了,或许除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姑娘,也没有人会给他寄信了吧。
“队长,今晚长官说要搜查我们的东西,你听说了么?”另一位走过他身边的下属对他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下又有得折腾了。”
“有这等事?”林志清眼中陡然闪过一抹雪亮的冷光,语气却还是轻松的,“那就让他搜吧……反正我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没什么值钱的让他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嗓子哑到说不出话的感觉……我实在是刻骨铭心。因为在我躺了一天然后哑着嗓子去学校的时候,前排妹子端着一盒鸡排,一脸天真的问我:“要吃吗?”我:“……”
☆、孽海孤莲
营房之中被搜查的士兵翻得一地凌乱,各种杂物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带队搜查的营长看着手下把营房中大大小小的箱柜都翻了个底朝天,每一件东西他都细细看过了,却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直到他眼前出现一个紧闭着的箱子,十几个箱子中,也就只有这一个是关着的。
“这是谁的箱子?”步兵营的营长黑着脸质问,“快点开了,别的营房还没搜呢,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好像是林队长的……”一个士兵答道,然而话音方落,他就被推到了一边--林志清不知何时推开了围着看的人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营长,说:“没错,就是我的,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不必看了吧。”
“上面说了,北溟新军里有雾月党人的内应,每个营房都要仔细搜过,”营长命令道,“打开,难道你想窝藏内应不成?”
林志清心里“咯噔”一声--那个内应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而他的箱子里也还有从倾铭那里得来的准备在军中继续散发的雾月党的传单,如果打开了箱子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是不打开箱子也不是个办法,也许再这样耗下去,营长没了耐心就会直接让人上来把他拖出去军法处置,或者直接把他交给朝廷。而就在一天之前,倾铭还曾经设法传信给他,让他七天之后率部起义,直接攻占临江城。
如果自己遇到不测,之后的事自然也就办不成了,除非……
这时林志清已经下定了现在就起事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虽然枪和弹药都在之前被以戒严为由收缴了大半,但他身上还有一把匕首,这营房里的人也大都是他的弟兄,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也并非没有把握。
“我叫你把箱子打开,聋了吗?”营长见林志清不动,脸色变得更黑了,“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我说了箱子里没什么,我开就是。”林志清说着,走过去蹲□打开了箱盖,箱子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但就在那些整整齐齐的衣物之上,摆着一叠用油墨印了字和一些图画的纸,大约是新印的,油墨的味道还没有散去,打开箱子时油墨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连林志清自己也被呛得咳嗽了几下。
“这是什么?!”营长一眼便看见了传单,伸手拿了一张过来,登时脸色大变,“这……雾月党的传单!好你个林志清,原来他们的内应就是你!”
林志清仍站在原地不动,手却悄悄伸到腰间,握紧了藏在腰间的匕首,他的目光扫过那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的营长和营长带来的五个护卫,心里暗暗盘算着先发制人,先杀了营长或是其中一个护卫夺了枪再说--枪可是比匕首威力大得多的武器。
“来人,给我把这雾月党人的内应拿下,直接军法处置,就地正法!”
那个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厉声命令,他身边的护卫们应声上来准备出手制服林志清,谁知第一个人刚要出手,一道寒冷锐利的金属光芒便划过了他的咽喉--那是林志清手里的匕首,闪电般割断了那人的喉管,鲜血飞溅开来,溅在林志清黑色的军服上,每一个人都被这横飞的血液溅上了衣襟,而那人还没倒下,就被林志清一脚踢开滚落到了一边,在地上滚了滚,便再也不动弹了。
林志清从还带着余温的尸体上解下了手枪,抬手便照着剩下的四名护卫连开了几枪,他的枪法可谓是百步穿杨,这几枪完全是凭着感觉开的,却没有一枪打偏,全都中了那四人的心口或者额头,登时要了那四个人的性命。这时他面对的,只剩下了一个步兵营营长,也就是那个比他矮上一大截的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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