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怀溪放弃了与他交涉的想法,眼珠子一转,装作有些羞涩地说:“不好意思,我想上洗手间。”
没想到那墨镜男人无动于衷地回答:“憋着!”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俘虏还有人权呢!懂不懂怜香惜玉呀……”骆怀溪气极,声音不由得提高。
“闭嘴!再吵信不信老子……”那男人扬了手作势要打,却被身后的人钳住了手腕,一个温和的声音让他马上停下了动作恭敬地低下了头,“小少爷。”
“阿彪,你先出去。”他吩咐道。
“是。”那男人此刻哪里还有一点方才的凶悍?简直就如去了指爪和利牙的老虎,比猫儿还要听话。
“咔嗒”门上锁的声音,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骆怀溪与对方。
于洋,也就是这个被称为“小少爷“的男人走近了两步,天花板上暖黄的光源映出他已然成熟了几分的脸,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使原本斯文的少年多了些沧桑,多少让人有种时过境迁的唏嘘。
“嗨,好久不见。”扯了扯系得齐整的领带,于洋率先打了招呼,语气干巴巴的,眼神却满是喜悦。
他派了好几拨手下跟踪过她和顾翩然,却总是被甩掉,或者被阻止,偶尔传来几张模糊的照片,却无一不是让他嫉妒得发狂——抛开背景,这两个相依相偎的身影让他有一种怎么都分不开她们的错觉。
从初中起,他就对异性不怎么感兴趣,一心只想好好读书,将来接管家族里的生意,在父亲的安排下辅佐大哥,完成家里脱离地下洗白的目标。
可是自从遇到怀溪,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动心。
说实话,他见过不少美丽出色的女孩子,无论家世能力,都是一流的。
而骆怀溪的相貌虽是清隽,却并不是惊艳到让人过目难忘的地步,家世能力也只是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若说引起他注意的,却是她身上有一种别的女孩没有的沉静和单纯。
她的笑容,干净得像是三月早春的雨水中浸润过的阳光;她的气息,清新得犹如晨间穿过林子的一缕微风。
她看书时的宁和,打球时的专注,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地沉迷。
少年时的感情,最是真挚,也最是难舍,他知道,此生再也不会遇见如她一般带给他这样独特感觉的女孩,也再不会拥有那样抛弃一切只想与她在一起的青涩冲动了。
回不去的,不只是时间,还有当初的自己。
为什么公主不能像童话里写的那样选择王子呢?
他不甘,他愤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公主化身骑士,牵走了不可一世的女王。
得不到公主的王子伤透了心,于是变成了魔龙。
如果不能让公主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的怀抱,他也不介意用魔龙的手段,强抢过来。
骆怀溪虽是意外,却很快接受了现实,或是说早有准备——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动手,还是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她扯了扯手上的镣铐,定定地望向那个沉默的青年,似叹息又似伤感:“是好久不见了……你就是这么招呼老同学的?”
大学里,那次舞会之后,她几乎没有碰到过他,就连魏老虎也一样,如同生活在两个界面。
这样也好,在当着于洋的面表明自己与顾翩然的关系后,她总是担心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如果于洋能够当作忘记这件事,那就再好不过。
一个老同学,这就是骆怀溪对于洋的全部定义。
“顾翩然把你看得太紧了,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于洋的笑依旧温和,眼里却藏着深深的鄙夷,在念着曾经的老师的名字时,甚至带着一丝磨灭不了的嫉恨,让骆怀溪悚然一惊。
“那么,你‘请’我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叙旧么?”她让自己保持镇定,一脸平静地问。
凝视着她几乎没有变化的脸,于洋笑得苦涩:“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下一句话却掐断了骆怀溪想要劝说他放了自己的希望,“但我不会放你和她在一起!这个房间是专门为你打造的,喜欢么?”
“于洋,你冷静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罪!是触犯法律的!”骆怀溪压抑着愤怒与惊慌,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哈!法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特权都是被允许的……何况,”于洋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的顾老师是什么好人么?”
“什么意思?”骆怀溪蹙了眉,警惕地问道。
“呵呵……也对,她那么虚伪,又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些呢?”于洋似乎对于她不复平静的表情喜闻乐见,竟是犹如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笑着,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谁能想得到,优雅高贵的顾家三小姐,论起狠绝,比我们这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更是不遑多让!”
“不许你说她!”忍了又忍,骆怀溪还是一把掷出了藏在身后本意用作偷袭的公仔,狠狠砸向于洋——却被他偏头躲过了。
“怀溪,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于洋痴痴地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床的位置,在骆怀溪退无可退的惊恐中,那双曾经清澈温和的琥珀色瞳仁里充斥着野兽般残忍而暴虐的眸光……
“砰、砰——”重物撞倒在地的声响,甚至能听见“喀拉拉”骨头断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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