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留不住的女儿身（1 / 2）

我爷爷听完柳桃桃讲着齐家的荒谬无耻的“桃花难”，感到震惊无比，就问：“既然你们家都知道齐家那样的家规，干嘛还要把你嫁给齐家呢？”

柳桃桃无限悲戚地说：“这就是穷人家女孩子的命吧？”然后她接着说下去。

柳桃桃的家是齐八爷的佃户，全家七口人租种齐家家十五亩薄地。年成好了才勉强糊口，一遇灾年，交完租子后几乎所剩无几，家境常常是寅吃卯粮，朝不保夕。

柳桃桃的爹柳祖光是个老实巴交，推倒都不想爬起的庄稼人。桃桃娘虽生的模样俊秀，却腿脚有残疾，干活不方便，勉强做一些家务。爹娘生有五个女儿。桃桃是老三，两个姐姐已出嫁，两个妹妹才十几岁。可就在桃桃十岁的时候，娘却因为肺病去世了。

不久爹又娶了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后妻，一年后生了个男孩叫留住，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不曾想，留住五岁那年得了一种热病，四处求医，花的家里债台高筑也不见好转。

为了去省城给孩子治病，柳祖光向齐八爷借了三十块大洋的高利贷。孩子虽然保住了性命，可那三十块大洋经几年的驴打滚的利息，已滚到一百多块。一贫如洗的生计，每年连利息也还不上多少。为了齐家的高利贷，柳祖光几乎白了头。整日唉声叹气。继母虽然抱怨生活的疾苦，但这债台是因为她的亲生儿子造成的，她也说不出啥，只得忍着。

桃桃死去的亲娘虽然腿瘸，却生的标志俊秀，年轻时堪称小家碧玉。柳桃桃承袭了娘的遗传，十七八岁时，就已发落得体态标志，容然俊秀，堪称东贾家以至于八坨子镇数一数二的美女。

齐八爷每年秋季都来柳家收地租，年底又来摧高利贷。柳桃桃几年间就从一个黄脸小丫丰满为花容月貌的大闺女，齐八爷看在眼里，心里早已有了盘算。

齐家发生“桃花难”之后，齐八爷就决意要把柳桃桃娶过来做天赐的媳妇。一来可以顶了那笔高利贷；二来他觉得，“破桃花”从这个俊美的女子身上开始，是最适合不过了。想到桃桃，齐八爷便情不自禁地冲动一番。就像二月的河流，破冰之后激荡涌动。

受齐八爷之托，前屯的巧嘴媒婆黄卖兰扭扭嗒嗒来到柳桃桃家。黄媒婆兜里揣着八爷预付的大洋，心里满是势在必成的力气。薄嘴唇翻飞，唾液四溅。她不容柳家人说话，只顾自己口若悬河。

黄卖兰先是炫耀齐家的门庭，再夸套天赐的人样，最后点明柳家的潦倒窘境。她以不容置辩的语气强迫柳家尽早把亲事定下来。

桃桃的爹似乎无话可说。虽然心里也不情愿，可眼下柳家已山穷水尽别无选择。柳家的一线生机也只好倾注在桃桃身上。当然柳桃桃的继母却是一百个同意，乐得合不拢嘴。眼巴巴地看着如花的女儿，就像望着摇钱树和救命草。

但柳桃桃心里早有了人，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她果断地告诉媒婆：死也不嫁齐家。杨卖兰磨破嘴皮子也没说动桃桃，最后丧气地顶土而去。

齐八爷显得异常愤怒，觉得桃桃不识抬举。他几乎眼露凶光，在屋地上踱来踱去。最后一甩袖子下了狠心：此女势在必得。他带上管家，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来到柳家。

管家手里摆弄着盒子炮横眉立目地吆喝着，说要收回柳家租种的十五亩土地，并声称要报官来催讨那一百多块大洋。

此举击中了柳家致命的要害，柳家顷刻间陷入绝境之中。柳祖光连连作揖：“先别发怒好商量，好商量！她会同意的！”一边的继母更是低三下四地求着齐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