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柳桃桃坐在客店的床上,身体围着被,详细讲述着她是怎样被迫答应嫁给齐家的。俺爷爷就坐在床下的铺着的羊皮褥子上,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凝神听着。听完这些事儿,我爷爷心里开始怜悯起这个不幸的女子来。爷爷又喷了一口烟雾,问:“桃桃,如果那次你和贾山如愿地到一起了,那你还会上齐家的花轿吗?”
“那也会上齐家的花轿的,俺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俺知道和贾山是有缘无分的事情,俺只是想在出嫁前把清纯的女儿身体给了他,也不枉俺们相恋一回。”说着柳桃桃又抽泣起来。
“可是,齐家不是放话说,你要是不是闺女身,就会把你给退回来吗,如果你和贾山那次到一起了,你就已经不是闺女了,那齐家的洞房你怎样应付呢?”
“如果那样,也想不了很多了,只有凭天由命了,哪怕是第二天救被齐家休回来,那就更好了。”柳桃桃语调悲戚而茫然。
爷爷抽完了一袋烟,在地上磕打着烟袋锅子,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桃桃,你和贾山的缘分不一定就断了,如果有一天他回来了,你们不是有理由又团圆吗?”
桃桃使劲地摇着头。“不可能了,只要俺上了齐家的花轿,俺和他之间的缘分就已经断了,就算他不去当兵走了,他也不会原谅俺的,就算他原谅了俺,俺也没有脸面再去找他了。”
“可是你心里还是在想着贾山的,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啊!”爷爷一边为这对恋人遗憾惋惜,一方面觉得老天不会这样不公平吧?
“想又有什么用呢?在这个世间,有很多有缘无分的事情,就说那天俺想给他第一次都没有做到,或许这就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的,注定俺们是没缘分的;婚姻大事不是每个人自己都能主宰的啊!大哥,就像你从日本人手里救了俺,又把俺带到这个地方,俺们睡到一个屋子里,或许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大哥,你说是不是?”
“桃桃,你不要再往这方面想了,你我之间也还是不会有什么缘分的,俺只不过是偶然救了你一次而已,这与缘分无关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就算你不回齐家了,就算你与贾山也没有缘分了,可是你以后还会嫁人的,你千万不要对俺心存着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大哥,俺只问你一句:要是没有蒋明珠你会不会喜欢俺,娶了俺?”黑暗中,柳桃桃的大眼睛闪着期待的亮光。
爷爷认真地想了想,说:“要是没有蒋明珠,俺肯定会娶你的”爷爷是个不撒谎的人,在他心里确实很喜欢这个柳桃桃,如果不是先有了蒋明珠,他会毫不犹豫地娶了她或者带她远走高飞的。
“大哥,有你这话,俺就心里有底了!”柳桃桃的喜悦不以言表。
“你心里有底了?有啥底了?”爷爷敏感地问。
“只要你喜欢俺就行,那俺就跟定你了。要是你没有娶成那个蒋小*姐,那俺就做你的妻子,要是你真的娶了蒋小*姐为妻,那俺就做你的妾好了,反正俺是要跟定你了!”柳桃桃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执迷不悟地这样说着。
我爷爷惊愕,紧张又无奈,他知道眼下没办法打消她这样的念头,就躲闪着说:“桃桃,你现在是头脑一热,等你想清楚了就不会这样说了,先不说这个了。还是想想俺们眼下的处境吧?俺因为救你招惹了日本人,日本人不会善摆甘休的,还有你,已经是齐家的媳妇了,半路却把媳妇被别人救走了,无论是齐家还是你的娘家,都会四处找你的,如果找到你怎么办?你又不想回娘家又不想回齐家,你该想想以后的去处啊?”
“大哥,俺真的没有去处了,俺如果被他们找到,那还是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做齐家的媳妇,可是,大哥,你说俺能再做齐家的媳妇了吗?是要被那个老禽*兽糟*蹋的!大哥,你忍心让妹子下地狱吗?”说着又哭起来。
爷爷的心本来就软更见不得这个了,但他显得无奈地说:“桃桃,你当日决定上齐家的花轿,不就是认可那一切了吗?不就是为了你们家的高利贷和能继续耕种齐家的土地吗?可是你现在中途失踪了,齐家还会承认答应你家的那些条件吗?”
“当然会了,因为俺已经上了齐家的花轿,半路上被日本人打劫了,那不是俺们家的责任,那是齐家没有保护好俺,新娘子是从齐家手里丢失的,只要他们找不到俺,齐家没有理由不承认答应俺家的那些条件的。你说是不是啊,大哥?”
我爷爷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按理说,半路把新娘子弄丢了,责任在齐家,柳家还有理由管齐家要人呢,齐家歉疚还来不及呢,可是接下来怎么办?爷爷几乎焦头烂额了,他说:“可是,躲过日一躲不过十五啊,你齐家是迟早会找到你的,他们还会把你抓回齐家做媳妇的。”
“大哥,这就需要你帮助俺了。你救人救到底吧,大哥”柳桃桃声音是那样娇怜。
“俺怎么能帮你,一旦你娘家或者齐家找到你了,俺有什么理由不让齐家把你领回去,你本来是齐家的媳妇,俺又不是你什么人!”爷爷急得又撵了一锅烟。
“大哥,你忘记了?齐家破桃花是要清纯的黄花闺女的,如果俺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就算俺主动回去,齐家也不会要的了!”
“可你是黄花闺女啊”
“大哥,如果齐家知道了俺已经做了你的女人了,那俺就不是黄花闺女了,那他们就会死心了的,就不会要俺做齐家的媳妇了!大哥,你就当是帮俺的一个忙,也把俺要了吧俺死活不能回齐家的!大哥,你今晚就要了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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