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笑澜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坐过来一些,让我靠一会儿。”
昨夜杨坚进得宫来,也不顾她身子是否适应,就是一阵征伐,她带着痛苦的呻吟似唤起了杨坚的野性与征服**,越发用力地在她身上攻城掠地,直将她当作陈国来讨伐。杨坚睡去后,她强撑着身子洗浴,小腹、□疼痛难当,但次日仍强笑着盛装将杨坚送走回了宫将宫人一并赶出后才阴沉下脸。她不知,这一场几十年的夫妻怎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无法接纳杨坚。这一次,对于杨坚的诸般动作,她的身子除了抗拒,毫无反应。
身上的痛楚使一贯坚强的独孤皇后变得有些柔弱起来,无力地靠在杨笑澜的怀中,似有些贪恋这少女身上的柔软和桂花香味,随即联想到这少女与她的女儿做夫妻至今,是否也会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候,便说道:“陛下去了同州,这段期间,本宫正想修养心性,不若请华首师傅进宫说些佛理给我听,笑澜觉得如何?”
不出她所料的是,说到华首师傅杨笑澜的身体立时僵了,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师姐身体不好,怕是经不起连日来往与皇宫和寺庙,而且……怕是,怕是不大好吧。”
“无妨,本宫可请华首师傅在本宫处住下,就免了她来回的麻烦。”
“这……可是,师姐怕是会不习惯诶,而且,讲佛理这种事情,师姐没有师父精通。”
“毗卢遮那师傅忙于译经,本宫也不便打扰,也罢,笑澜不愿我劳烦你师姐,那不找华首师傅便是了。”独孤皇后轻言漫语,语气里带着三分埋怨三分娇嗔。“一时之间,也真难以想起该叫谁来宫里头念经给听,唉,也不知华首师傅有否有同样修行的师姐师妹……”
杨笑澜灵机一动,道:“我呀。我来读经给你听,如何?可能修为不如师父和师姐,但是好歹也有些悟性。”
“不行不行,怎好让你来为本宫念经,大战在即,你须得勤加练武才是,也是该多陪在丽华的身边。”
想到杨丽华,杨笑澜心底里掠过一抹温柔、一丝挣扎、一刻犹豫。此时的独孤皇后搭在她的怀中形态慵懒,语气娇柔,哪里有往日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杨笑澜只觉这样的皇后让她心疼地恨不得挖心挖肺,当下道:“公主善解人意,定是不会怪责,平时我也是这般来往于皇宫、寺里和家中,她应该也习惯了。”
“既如此,那笑澜上午还是来学政,下午来给本宫诵经吧。若是嫌来去麻烦,想留宿在本宫处,也不是不可以的。”
“啊……”
“啊什么?本宫的年纪都做得笑澜的娘,笑澜是怕本宫吃了你么?”与这少女一起,似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心下总是不自觉地轻松,又想要去逗她,看她窘迫,她便开怀。
雨娘在殿外通传,道是汉王杨谅要见皇后,请皇后示下。
独孤皇后只道:“不见。”
又听得殿外传来囔囔声,杨笑澜一皱眉道:“我去同他说你不舒服。”
“别去。”独孤皇后一时觉得身后空落落的少了体温,已阻止不及。
片刻,杨笑澜又回转了过来,还带了雨娘准备的食物。
独孤皇后道:“你不该去。阿客从小受他父亲喜爱,骄纵惯了。之前已对你露出嫉妒之意,日后要小心对你不利。”
杨笑澜只道:“管他呢。”她虽有些诧异于独孤皇后说起杨谅那事不关己的语气,又因对杨谅殊无好感而毫不在意,而且史书记载杨谅最后会兵败身亡,她应该不需要理会这败军之将吧。又和独孤皇后说了些随军见闻,看着独孤皇后吃了些东西,直到日落时分才离宫而去。
在路上没来由的想起了晋王妃萧美娘,想她的一生流离,身经六君。可又想到汇报后梁之行的时候独孤皇后提起,萧美娘比起杨广还大了三岁,那流传的关于李世民和萧美娘的故事,应该只是以讹传讹吧。她依稀记得,李世民的老爹李渊生于周天和元年十一月,李世民是生于开皇十八年十二月,而萧美娘则是生于天和元年二月,掰掰手指头这萧美娘大了李世民有三十三岁之多,那么就算贞观年间萧美娘归唐依旧美丽动人,但也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和适当盛年才三十来岁的李世民应该搭不到一起。
也不知那些写野史的人是何居心,要这么描绘身世可怜四处流转的萧美娘,何其过分!
而后人又只是信手拈来的兴奋,丝毫不加考证地传诵,一边赞叹萧美娘的姿色本事受宠于六代君王而不衰,一边又怀着的是何等龌蹉的心思。
实该发明一个可穿梭古今的机器,让后世的人们看看历史的原貌,看看那些被他们忽视的女子在整个历史里的作用,给那些被诬蔑的,被黑化的的女子们正名!
杨笑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是一路忐忑着进宫,却又怀着一路愤懑地离宫。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关于萧皇后的,是寿头老早想好便要加上的,希望加在这里不会突兀。
本来寿头也觉得萧皇后身经六君已十分堪怜,后来无意间看到许多人对此深信不疑,还用一种很……猥琐的语气来口耳相传,这一点,寿头觉得无法忍受,故而特此为萧皇后正名一下。
寿头不觉得,一个女子流转于六个男人是件很本事的事情,年迈之际,回归故里,还要侍奉君王会是件荣耀。贞观4年才32岁的李二对萧皇后也是以礼相待,并没有什么所谓香艳的事情。将心比心,寿头只觉得萧美娘命运坎坷。具体的考据可点击:?pn=1查看
写小说,难免去yy历史,所谓三分史,七分虚莫不如是,但是有些东西,还需得有一些底线,若是真误导了许多看官,那便是作者的不是了。
anyway,请原谅寿头诸多废话,只为对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太太充满悲悯。
☆、第五十五回一夜
杨坚出巡同州,瞻仰先父故社,赦囚徒,宴请父老,不觉已有一月。独孤皇后日日与杨笑澜讨论平陈攻略,讲解史书、诵读佛经,有时晚了,也不顾什么宫中规矩,命人搭一榻子就睡在永安宫,日子是难得的平淡适宜。
直到杨坚即将回京的消息传来,独孤皇后顿时觉得怅然若失。看着杨笑澜的眼神也有些犹豫,当晚拖着她问东问西留了晚膳,饭后拉着笑澜散步,又让她演示一套枪法给她看。最后才吩咐宫人准备热水让大汗淋漓的杨笑澜沐浴,嘱咐杨丰回去报信,说天色已晚,皇后留杨笑澜宿在永安宫。
杨笑澜对于独孤皇后的安排向来没有什么异议,何况之前已有了留宿的惯例,沐浴后就在为她准备的榻上盘膝运气,打起坐来,这是她每日功课,自得玉楼被打之后,日日勤勉不曾荒疏。
行功完毕睁开眼,才发现独孤皇后早遣走了陪侍的宫人,寝宫内只点上了一盏灯,透着昏黄的光,而独孤皇后正侧躺在床上垂目注视着她,光影之间分外古典旖旎。杨笑澜心起微澜,迎上了皇后的目光,一时无措。
两人对视良久,眼波脉脉,不发一语。杨笑澜突然想到,照理说,这样的直视是一种冒犯,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独孤皇后是她名义上的义母、实际上的岳母,是一国之后,大她近二十岁。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过长辈,从初见皇后的那一眼起,她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气度、神韵,她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声音。她想,对于皇后,她当是有着一种纯粹而深沉的迷恋,以至于见到皇后苦楚,她会忍不住地想要带她天涯海角任逍遥,或者为她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可以将一切的责任、前程尽抛却,但是她却知道,如果将她的念头透露,这个女人一定会笑她疯了。
杨笑澜自嘲地苦笑,对上这个女人,她几乎可以漠视礼教世俗,放弃她所背负的使命,无视对家人的思念,对亲人的职责,她确实是有些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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