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给那避世的村庄取了名字叫作影痕。”
“此名极好,我很喜欢。公主真是有才。”杨笑澜看向杨丽华,面具下的脸笑了一笑,道:“从羊同回朝,听着路上的风声,我便有不祥之感,没想到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皇后的……去世,给了陛下一个契机。有阿修罗王镇守,这江山便万岁了么?哼哼,真是笑话,只是,身为帝王,还是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故而,太子此来的目的,我不得不去怀疑。尤其是……尤其是公主说要进宫面见陛下时,太子的态度。太子对江山这般渴望,怎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若说私交,他真与我好到这个份上么?我看倒是未必。若我真如太子所言,离开大兴,谁也不知我会被囚禁在何处,也许,到最后殊途同归,还是去给皇后守陵,守着这大隋江山吧。”
“因此……夫君才将计就计,请太子看顾驸马府?”杨丽华听着她的分析,愈发觉得杨广可疑。
“正是。这一点,太子想必是会做到的。”
“那夫君你,又如何脱身?”
“所谓守陵,无非是在皇后殿下的墓室外等死罢了。兄长负责监造帝陵,对于帝陵的结构至清楚不过,必然会留有暗道。”
“上柱国派人送信与你?”
“不曾。这种时候,驸马府周围想必诸多探子,他怎好这般冒险。”
“那你又如何确定上柱国定会如你所言?”杨丽华的潜台词是,纵然她也相信杨素,可在这生死关头,缘何杨笑澜会如此笃定。须知,这一次杨素出征归来后,与驸马府少了许多往来,和笑澜只碰上过一次面,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杨素的刻意疏远。
屋内的几个人,齐齐看向杨笑澜等她的回答,他们的心中也存着同样的疑问。只是相较于杨丽华、杨福、杨幺与若松,陈子衿和冼朝对杨素更为信任,他因陀罗的身份和使命是无法抛却的。
“因他是我兄长,我与他一同出生入死,肩负同样的使命。我信他。”杨笑澜说得斩钉截铁,杨丽华却丝毫不买账,对于她来说,这样的说辞并不足够。可杨笑澜却没有要进一步补充交待的打算,只将今后的任务一一交待给杨福和杨幺,她想了好几日算了好几日,这计划大胆、冒险,须得步步为营,若间中一步出错,她的命就丢了。直到中夜,这计划才勉强能串联起来。将惊鸿唤进房内伺候杨丽华沐浴,自己将几人送了出去,特意低声交待了若松特别的任务,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保证公主的安全。若松咬着牙,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杨素果然如杨笑澜所说的那般,暗地里将墓室的地图送到了大兴善寺。毗卢遮那师傅对这即将发生的一切似有所感,看向杨笑澜的表情总是复杂。杨笑澜忐忑时问他凶吉,他却只叹说,命中自有定数。
一切都在看似井然有序中进行,只是这紧张的气氛一直在京中蔓延。每一个身在局中之人都是明面上四处微笑、寒暄,将众所周知的事情放到暗地里做,明知自己是知情的,却又要当作自己是不知情的,说来也真令人嘀笑皆非。
有时深夜里杨丽华会问,袁守诚曾道,三十八岁时杨笑澜的一道坎,难道说再过七年,她还要面对一次失去笑澜之痛?
杨笑澜听了默不作声,将她抱紧了细细地吻。暗自掰算自己的真实年纪,她几乎都要忘了,如今的自己也确实该是三十八岁,自二十岁那年来到大兴,已然过了十八年。她和杨丽华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六年,间中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但现代一直流传的七年之痒却从未在两人之间出现,甚至那在现代常见的日久生厌的房事也未对两人构成多大的影响。至今,杨丽华低头顺眉的样子依旧让她悸动。
纵然她还有陈子衿,有冼朝,在她的心目中三人并没有高下大小之分,但是对于杨丽华,她会更疼惜顾念一些,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总是以她为先。那日她说,生同生,死同死,她信。故而,她还得为她多做些安排。
陈子衿和冼朝在杨笑澜不便之时,担负起了来往大兴善寺接头的职责。非常时刻,两人仍旧不忘练手习武,昼夜不息,杨笑澜见了,心下好生歉意,道:“累你们这般辛苦,我心里过意不去。”
陈子衿与冼朝皆道,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况且,这不正是两人的宿命么。
提及宿命,两人相视一眼,传递一个笑澜也不甚明了的眼神。
笑澜扶着两人肩膀温言道:“只消过了这阵,熬过了这道难关,能让我们顺利到影痕,一切也就安稳了。我们在一起历经了如此之多的艰难,这一次,应该也能安然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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