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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安却是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有个寄托的实体的，就是大家都想抢、却最不值得抢的东西。至于它在哪……”他狡黠地一笑：“我早就给你了。”

“你是说这个？”我勾出颈上的项链，有些不可思议。“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他笑笑：“它有多种形态的，我觉得这样比较方便。就像你带的另一个护身符。”

我也笑了，大概是因为终于确信了左安对我的善意。“你说蝎子？”

孟怀安微微低头不看我：“那可是个难得的东西，极其稀有珍贵。除了护身的作用，还可以凝魂安神，也可以标记你的位置。”

我心中一沉：“标记我的位置？”

孟怀安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在想什么，但立刻恢复了平和的样子，打趣道：“你现在就好比安装了GPS，不论你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你。”

“……别人也一样能找到我。”对左安刚建立起来的信任瞬间坍塌。

我知道我不该如此猜忌，只是离开的越久，保持对信任的忠诚就是件越困难的事。

孟怀安转移了话题：“其实过去已经不再重要，对于你来说未来的路要漫长得多。你已经是神而不再属于人类。”

“其实，我可以直接让你展现我的过去和未来吧。”我完全没有跟着他的思路走。

孟怀安并不吃惊，应该是料到了我会这样问。“其实只有王神以上级别的力量才能这样使用神典。其他人我只能选择性地告诉一些话。而你现在力量并不完整，只是半个王神，若是你真的想知道一切，必须杀戮才有能力翻开神典。但这只是第一步，神典不会展示给阅读者本人及其相关的事情。”

“为什么？那拿到神典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孟淮安竟然笑了，他看着我，神色有着无奈：“命运知道一切，他根本用不到神典，你觉得他创造神典做什么呢？”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太无聊了啊……神典不过是用来愚弄世界的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海市蜃楼。”

“那你为什么给我呢？”我不明白。

“对于你来说是没有用的，可是有一天它会是你和你重要的人一个关键的转折。”孟怀安只是模糊地回答。

知道他不能说的太多，我也不再纠缠，转而问道：“我现在最想知道，我还算是死亡之神么？”

“这是觉醒时期必经的存在问题。跟人类差不多，神也会问自己‘我是谁’。”他浅浅笑笑，“不同的是，决定人类的是记忆，人类的自我认知对本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但神不一样。虽然神的自我认知会对神的性格行为产生一定影响，但神的本质决定了神的存在，这是心理的认知无法改变的。有些抽象……总之就是，神是由力量本质决定的，你仍是半个死神。如果将你和杀戮重新融合，那便死神再临。”

“大概大多数人都盼着这一天吧。”我苦笑。不论是左安、杜艾、还是伊赛特，他们言行都是为了那个死神，不是为我。每当他们看着我的时候，对我或照顾或信任，都像是透过我的躯壳与另一个人对话。而不是我，宁楚。

“其实你还是没习惯对吗？”孟怀安突然说，“仍然不习惯自己是神，仍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你也不习惯自己的身份是么？”我半是试探地问。

“已经三千年了，我还是那个天真的书生。”他似乎有些感慨。

“海瑟尔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孟怀安点头：“那时候他还是个江湖豪侠……”

果然活的久了，记忆便是唯一的行李。现在的海瑟尔可完全让我联想不到中国古代纵情不羁的侠士……

没有过于沉湎于回忆，孟怀安将对话进行着，“其实神典不该有自己的喜怒，应该是公平的，甚至冷漠的……就像神一样。”

“你为什么会有人类的经历？不应该是……”

“像神一样困在时空之外？”他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吧。不过我能进入轮回不是我选择的，是命运把我丢进来的。我的另一个限制就是，无法得知有关命运之神的事情，所以抱歉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促使他做这个决定。”

“还是因为无聊。”我干脆地说。

他噗地乐了声，“恩……这是最有可能的。我产生了偏颇，而命运似乎乐于见到这类事情的发生。”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悔恨之神对于神界来说独特么？”他不答反问。

我摇头。

“将人类仁爱慈悲等正面的一些情绪称为人性，可不只是人类的说法。在与神有关的世界里，人性的特质凤毛麟角。而悔恨是神界人性的最复杂体现，包含了太多人类的情感产物，是非、道德、善恶潜藏其中。神对人性的兴趣和喜爱是你现在无法切身体会的。”

“其实，”我敲着桌面，有些烦躁有些无奈，“我不是很感兴趣这些抽象的事情。我只是想问我该如何定位自己。小小的迷茫而已。”

该死，现在真想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