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杯倒满，何笑偷偷瞥向江致远的方向。
他仰着头，溢出的酒液顺着线条流畅的脖子流下来，在喉结处转了个弯，又蜿蜒而下，一路爬进了衬衣里。
何笑不自觉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还想看第二眼，却意外瞥见江致远拧在一起的眉毛。
不能喝就不要喝，充什么大尾巴狼。
何笑忽然弯下腰来，一手攥成拳抵着胃部，一手扒住桌沿。表情似是十分痛苦。
“何笑，你怎么了？”江致远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忙凑上前来查看。
“江总...我...好像胃病犯了...”何笑讲话都有些费力，他的头垂的很低，滑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哎呦，何秘书这...看起来还挺严重啊...江总，你快带他去医院吧。”
“不好意思，那几位继续，我们先走了。”江致远慌忙打了个招呼，扶起何笑就走。
二人一路进了电梯，江致远本想背起何笑，奈何自己都有些站不稳。正欲再次尝试，却被“犯病”的何笑一把扶住了。
“我没事。”何笑抓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不过，再喝下去，胃病进医院的就是你了。”
“你...”江致远心底涌起一丝微妙的暖意，他着实没想到，何笑此举竟是为了他。
“走吧，我送你回家。”
江致远眼前有些模糊，何笑忽然绽开的笑容，似乎和记忆里的某些东西重合了。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吧...”何笑扶着步履蹒跚的江致远来到车库，眼看他已经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便决定留他在门口，自己先去开车。
江致远酒劲儿上涌，只觉得头晕眼花胸闷气短，也不想再走动。索性摸出车钥匙递给何笑，靠了墙休息。
何笑开了车出来，门口却没了江致远的踪影，心下一沉。他减了速，警惕地四下张望，终于在前方不远的死角里瞥见两个人影，似乎在厮打。
若是平时，一般人未必是江致远的对手，但现在...
何笑来不及多想，打开车门便冲了过去。
戴着鸭舌帽大口罩的男子本来专注于江致远，未曾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惊慌之下一刀砍了过来。
“小心！”何笑扑过去推开反应不及的江致远，自己却被刀子砍中，顿时血流如注。
“何笑！”江致远惊的酒全醒了，那歹徒一看势头不对，丢下刀拔腿就跑。
“快追啊...”何笑挣扎着起身，“搞不好后面有威胁集团的大团伙...呃...”
“你别动！”江致远蹲下身，扶起何笑靠在自己怀里。“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何笑突然了然一笑，缓缓挪开血淋淋的手臂，江致远这才看清，他心口的位置，白衬衣早就染了一片红，血还在不断从指缝里渗出来。
江致远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
“江总...”何笑轻轻拽了拽他衣角，“你是不是...有好多事情...瞒着我...”他仔细打量着江致远，“再不说...我恐怕没机会...”
“我说...我都告诉你...”江致远语带哽咽，将他抱的更紧了些。“我们...本是前世的恋人。只是上一世，我欠你太多，本想这一世好好补偿你...”
“这样啊...”何笑似乎并不意外，微微仰起头向江致远靠了过去。“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怕吓到你...”江致远眼眶通红，泪珠子已经绷不住砸了下来。
“还不知道是谁吓到谁呢...”何笑叹了口气，若无其事的坐了起来。
“你...”江致远的思维有点儿跟不上节奏，方才还一副马上要断气模样的人，怎么...
“你仔细看看，这里连刀口都没有。”何笑挪开捂在心口的手掌，“这血...都是胳膊上蹭过来的。”
“你！”江致远表情骤变，“你吓死我了！这事也拿来开玩笑？！”
“我不逼你，你怎么肯讲实话啊...”何笑一脸无辜，瞪着两只大眼偷偷瞟着江致远。“我这不是心疼你，早早就招供了么...”
“我...”江致远又气又庆幸，本想骂他，见了他这副模样，又不忍开口。
“江总...虽然心口的伤是假的，但是胳膊的伤可是真的啊...”何笑捅了桶江致远，“你再不带我去看医生，一样会出人命啊...”
江致远白了他一眼，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打开车门塞了进去。
“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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