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感大王大可以直接攻下西凤皇都,何必非要我来。”羽歌夜故做不解,莽红袖气得眼睛冒出冰凉寒气:“别以为我不知道,玉门关守军早就被你的人暗中拿下,你真是好深的心机,千里之遥,也把玉门关握在掌心,幸亏西凤都是一群懦夫,若是真有人带兵反抗,我怕还来不了这凤都。”
“无人反抗?”羽歌夜却从中捕捉到更深的消息,从莽红袖带着玉门关驻军进入西凤,就没遭遇过像样抵抗,别人不一定,但是他知道,至少有一个人,一定会率兵对抗大隆,无关忠诚,关乎他的荣誉。
这个人,就是孔雀胆。
“你能够覆灭北莽,是你的本事,我莽红袖无话可说。”莽红袖红着眼睛,“为了长绝,我莽红袖做了叛国贼,无言面对北莽皇族,跟无言面对三万冰熊儿郎,此战之后,但求让我和长绝归隐山林,从史书之中,删去我二人。”
生前身后名,除了活着时可以把握的幸福,人最后在意的,也只有死后的名声。莽红袖,是一个为了自己心中所爱背叛所有,而且誓死不悔的人,他放弃了生前身后的名声,只求一世的幸福,这样的选择,羽歌夜做不出来,甚至并不认同,却不能不钦佩。
无论是为了楚倾国有个安心生产的环境,还是为了早点看看孔雀胆生死如何,也为了能够彻底解决孔雀翎这个隐患,兑现医治朔长绝的诺言,羽歌夜也必须早点攻下这座凤凰之城。
以龙鹫军的可怕战力,鹰扬大军在第一拨冲击下就死伤惨重,既没有北莽稀有金属打造的强悍兵器,也没有大隆精良的铠甲,他们仓促飞上天空,却只是被龙鹫凶猛的撕扯下来,这场战斗简直称得上一面倒。而且出乎意料的是,鹰扬大军竟然遁入皇城之中,避而不出,死守城门。
其实这个结果也可以预料,鹰扬大军早就失去了黑孔雀一族的领导,等于自毁长城。在那之后还有孔雀蓝的勉力支撑,杜铣这个武圣坐镇,如今孔雀蓝身死,杜铣贺九皋叛国,孔雀胆却没有被委以重任,鹰扬大军群鹰无首,空有战力,却不能发挥,又对上龙鹫军这等强敌,失败已是无可避免的局面。
然而羽歌夜和莽红袖都始料未及的是,因为鹰扬大军的第一次失利,并且逃入皇城的举动,西凤皇族竟然吓破了肝胆,既担心鹰扬大军耗空他们积攒的用于死守,实则为了继续奢侈生活的财富,又担心大隆军队打进皇城,竟然逼迫孔雀王遣使纳降求和。
兵不血刃,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会不会真的放过这群吸干了西凤血液的蛀虫,就不一定了。
在羽歌夜也派去使臣之后,西凤皇都却骤然失去了消息。
五天之后,西凤再次派来一位使臣,和第一位到来的,即使求和还带着几分矜持的愚昧皇族不同,这个人,像是吓破了胆子的鸡,惊慌地放下了国书。
国书上只有一行字:“明日正午,皇都水榭,决一死战,孔雀翎。”
随着国书一同到来的,还有一长一短两根黑色的孔雀翎毛,那根短短的羽毛,明显带着十分稚嫩的感觉,属于一只还没化为人形的黑孔雀,羽歌夜紧紧握着两根翎毛,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西凤的国运,从来只系于孔雀翎一身,大隆西凤之战,也注定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今天还有一章
☆、121不虚此行
皇都水榭,便是那座羽歌夜劫持孔雀王的水榭亭台。在干旱的西凤,建造这么一座巨大的水池,并且修建水榭亭台,西凤奢靡程度,可见一斑。
羽歌夜独自走入凤都城,如果这是冰冠,早就有无数人扑过来想要杀他,但是在西凤,他收获的只有无数畏惧和恐慌,更多的,是彻底的麻木。沿着主路,他还是第一次在白天欣赏这座城市,看着那些造型别致,颇有阿拉伯风格的白色圆顶建筑,羽歌夜浮躁的心也渐渐生出淡然。
只要沿着这条主路走去,就能走进西凤皇宫,也能到达皇都水榭。在直径千米的白玉池水当中,建着直径百米的水榭亭台,而通往亭台的唯一一条路,正好和西凤皇都的中轴线重合,无论是象征意义,风水意义,还是享乐意义,都无可比拟。
在水榭亭台属于西凤孔雀王的地方,现在躺着一身白衣祭袍的孔雀翎,身后,跪立着他始终以蠢狼代称的兽人青年。
这座西凤至高无上的皇宫,此刻静得可怕,那些和他一样以孔雀为姓的同族,享乐一生掏空了西凤国力的蛀虫们,都已经消失了,那位大智若愚的孔雀王,也不知所踪,所有人,都彻底地消失在这座宫廷里,无论羽歌夜成败与否,西凤都已经在这个可怕的妖孽手中灭亡,这场战斗,只是他们两个人宿命的对决,决定谁能活下去,活的更好。
当羽歌夜离开大营之后,来自云京的使臣进入了西凤大营,为了照顾垂危的朔长绝,莽红袖选了一处安静的小城,让他好好休息,所以远征军中,竟然暂时没人主事。
玉门关的驻军,已经被羽歌夜当年留下的三百龙脊,牢牢掌握。其中为首的十二队长,除了已经嫁人的青龙,都身处西南军中,如今职位有高有低,他们通过牢牢把持西南军的中层位置,抓牢了这座庞然大物,但是他们之间,因为同时受控于羽歌夜,所以没有一个固定的领头人,因此,这些使臣被带到了中军主帐,静候羽歌夜归来。
这座主帐被人工隔开,前面是议事之所,后面是居住之所,十二个身着黑袍的高大兽人守护在瘦小的使臣旁边,楚倾国轻轻挑起隔帘,十二个黑袍兽人齐齐向他望来,那个使臣反倒无所觉察。
高手,十二个高手。楚倾国修炼太上之刀,斗气内敛,境界却在,这些人,分毫不差的察觉了他的存在。
此时夜阑才注意到肚子已经十分明显的楚倾国,眼神闪烁:“微臣见过悦王君。”
“你是使臣?”楚倾国走出隔帘,手扶着自己圆鼓的肚子,体态雍容,脸上有着他都没有想象过会出现在自己脸上的温柔,但是面对夜阑,他的脸色却变得怪异起来,“你是,夜阑。”
夜阑心里咯噔一声,竟忍不住踉跄一步。
“身为能够解开断人肠的毒医,你的名气也很大啊。”楚倾国蹙起眉头,当年景帝驾崩始末,羽歌夜潜心调查,自然对这个毒医多有防范,只要他活着,唐修意就有人证掌握在羽良夜手里。如今这个重要至极又毒术高超的人物,带着这么多古怪的高手,这,怎么也不像和谐的使臣。
“我等授命,在悦王殿下大胜归来后,接悦王殿下入宫。”夜阑已经撑不住表情了,他不是傻瓜,这次绝密使命,注定有来无回,他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羽歌夜站在水榭亭台边界,没有再跨出一步。孔雀翎悠然起身,赤足踏在浮桥上,整座浮桥都燃起熊熊大火,孔雀翎如同站在火中的魔神。浮桥燃起大火,羽歌夜反而不再谨慎,他一步踏出,脚尖为界,向着他的方向,大火熄灭。他和孔雀翎相迎而去,浮桥一半大火,一半熄灭,孔雀翎若魔,他如神。
“把孔雀胆交出来。”无论过去有多少畏惧多少敬重,此刻,眼前是用孔雀胆和可能的他的孩子威胁自己的敌人,羽歌夜不假丝毫辞色。
孔雀翎长袖轻抖,露出他细长手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死生之后,再说不迟。”
羽歌夜不屑和他争口舌上的一点便宜,孔雀一族五大秘法,他已经见过四种,孔雀翎的法术境界,他也看到过,这一战很难,但是他有优势。
“唐星眸中了我天魔一击,可还活着吗?”孔雀翎突然一句,羽歌夜心神颤动,忍不住追问:“什么?”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不好。眼前竟然化作天空血红,所有事物一片漆黑的心魔幻境。
然而虚空之中,骤然响起一片乐声,能听到音乐,却记不住曲调,只能感受到淡淡的遗憾,仿佛沁入心灵,自心而发的乐曲。
“这是什么法术?”孔雀翎第一次见识春宫八音,竟也露出几分怅然迷茫神色。
“春宫八音·抱憾。”羽歌夜吐出这两个字,心中也像是吐出一口闷气,因为希奇,他懂得什么是春心,因为沈听河,他学会了好色,因为羽云歌,他明白了亵渎,因为唐星眸,他了悟了动情,因为孔雀胆,他学会了私趣,因为楚倾国,他感悟到炽爱,因为虞药师,他看淡了抱憾,春宫八音最后一篇,舍得,他希望自己永远也学不会,“我经历的每段感情,都是我成长,强大的动力,而你的心里没有感情,只有魔性,可怜至极,可悲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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