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送迎礼仪,那当属礼部为首,他们去也是预算之中,未料安世平不假思索的缓声:“瑞王归朝,欢迎之礼本就该你礼部一一拟定落实,但吴卿,为了太后寿辰大典你礼部已是被委以重任,无暇分身,此事就不需礼部劳神,还望吴卿对大典巨细事必躬亲,精益求精。”
“微臣定不负皇上,太后之重托!”吴骞说罢低头归位。
有人还想自告奋勇,斐然先声夺人,作揖站出:“皇上,微臣冒昧推荐一人选!”安世平静默待续,他不过是看不惯有些朝臣的势利罢了,斐然看向军卓:“卫将军身居一品官位,为人正直豪爽,让他去也可表皇上对瑞王重视之心!”军卓的为人安世平是知道的,想必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想军卓毛遂自荐以化解存在于他心中的芥蒂,一举两得。
军卓听到斐然给他创造机会不为所动,不等安世平开口,他先站出低声:“启禀皇上,微臣近日多有不适,恐不能受吾皇圣命,望皇上明察!”
斐然一怔,莫不是身子还没好?失策!安世平正襟危坐,意味深长的厚声:“下朝后让御医为卫将军好好瞧瞧!”军卓颔首心领,安世平眼光略扫了斐然一眼,继而转向他人:“爱卿们都为太后寿辰鞠躬尽瘁,夜不安寐,朕不忍再给尔等加负重担!”
斐然暗笑,这话真虚,自己可一点都没操心,正揣测安世平是不是打算就派丞相一人揽下此事,他又再度开口:“一眼望去,朕心最中意影王,卿家之间当属影王最闲且官位最高,既然如此,那就由丞相与影王承揽了,各位去卿家以为如何!”
不是询问的口气,而是肯定的说,不待斐然反驳众官已是出卖了自己的良心,随声附和安世平:“吾皇圣明!”斐然正想着回推掉,怎奈被一句:退朝,给堵了回来,这是圣皇与生俱来的路数,一旦自己决定便不再问当事人,只是走个程序问问其他卿家,假意和其他卿家商量,他们多数人的答案也是毋庸置疑,安世平末了还补了一句:“影王有何疑虑来御花园觐见当面禀谈!”些许下官纷纷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不语轻笑。
斐然对于他们的表情视而不见,直接去找军卓,关心一下他的健康,身子是至关重要的,一阵下朝的‘繁华’之后,军卓便又不见了踪影,斐然若还不懂那真是傻子了,第一次可以理解有急事,第二次可能是偶然,第三次又该作何解释?他,卫军卓分明就是不想见到自己,在躲自己。
哼,不待见自己,那自己就不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不等言公公来传召斐然就愤愤的向御花园走去,畅翠湖的水心亭榭中,安世平与丞相交谈甚欢,斐然恐自己过去扰了他们,便驻足湖边,远远观之。
水草之下不经意的藏着一双红鱼,单只时而上来吐个泡泡,斐然静静的欣赏着,看着一条稍大的红鱼围着另一条打转,时而耳鬓厮磨,不知在说些什么无言的情话,仿佛沉浸在无边的静谧之中,忽而,两条鱼一摆尾,潜入了翠绿的水草之间,看不见了,斐然抬眸,见安世平正盯着红鱼消失的位置忘神。
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和庭中,空无一人:“丞相何时退下了?”连言公公都不候着了。
他深吸一口畅翠湖的新鲜空气:“在你看得失神的时候,丞相看了你一眼就走了,朕向你招手你也不过去,朕就亲自过来了,这红鱼,你可以看着安静的它们,朕一来却惊了它们,朕有那么可怕吗?”
为什么要这么牵强的把生物的自然反应和他的天子之威联系在一起呢?正所谓自寻烦恼就是他这样的:“红鱼知性,悠哉游哉,冒惊也是一种趣事!”
他抬眸看着斐然,露出灿然的一笑:“呵呵,影王知道朝臣听到朕传见你轻笑什么吗?”
原来他也知道,斐然淡声:“无关之人,无关之事,无需关心!”
“好一个无需关心!”边说边向亭榭中走去:“影王对和亲有何看法?”
斐然无奈的紧随其后,亭中石案上还是摆有荔枝,如果没猜错,那个镶嵌着玉石的高颈壶里盛的是酒,因为旁边摆着两个玲珑剔透的玛瑙酒觞,自己昨日刚想着,他今日就备着了?真是‘心意相通’啊!听到他问起和亲之事,斐然草草收回目光:“臣对和亲以往知之甚少,不敢妄言!”此事丞相方才定已高谈阔论了一番,自己该度德量力,不驳一朝老臣。
安世平做了个手势,斐然落座,安世平随手为他自己和斐然倒了一杯酒,端起至唇边:“影王随意!”说罢仰脖喝尽,临了还将酒杯倒立,做给斐然看,滴酒未洒。
斐然想说自己不胜酒力,连自己都骗不住怎么能骗到他?为什么不找军卓讨论这种事呢?他也能喝酒,也可畅所欲言,说是随意,他亲手倒上的,就算是鸩酒,斐然也得喝,就当一回壮士吧,豪饮一杯,当酒悉数入口,斐然顿时就觉得安世平是个擅长伪装的大骗子,他那么神态自若的喝了下去,斐然还以为是什么好酒呢!
他这是拿宫廷御酒的原酒‘招待’自己了,自己真是三生有幸,宫廷御酒不是平常人能喝得起的,为了口感更好,一般都要适当兑些琼浆玉露什么的,原酒性烈而醇厚,普通人定是三杯就醉,斐然这样的酒者应该也挨不过九杯,看着安世平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斐然双手捂着自己下颚,强迫自己吞下去,不能在皇上面前有失仪态。
第九十九章苟且![本章字数:2285最新更新时间:2012-11-2620:22: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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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酒刺烧着喉咙怎么也吞不下去,斐然紧捂下颚仰脖,还是勉强不了,这酒在口腔里呆的时间越长灼烧感就越强,她真想干脆吐了算了,干嘛这样为难自己,可转念一想,安世平都能喝下去,她为什么不能?
安世平好心的戏谑:“影王怎么了?可是觉得这酒不好吞?来,吃颗果子压压”说着递了颗果子过来。斐然看着他那个伪善的样子,真想吐他脸上,对于递过来的果子也没多在意,只是觉得果子的甜可以压下这酒的辣,遂接了过来吃了进去,安世平轻笑:“你吃的果子叫桑葚!”怕斐然不懂就又补了一句:“壮阳的!”
斐然凤眸突睁,再也不管不顾,跑到栏杆边一口就吐干净了,壮阳的他自己应该多吃,给自己吃干嘛啊?刚想转身瞪一眼安世平,一缕黄帕递了上来,斐然看了看,没接,见斐然如此,安世平准备他自己动手,刚凑近一点,斐然立即就意识到,赶忙接了过去,有模有样的擦了起来,安世平就那样看着。
当她擦完后将黄帕递给他时,他接过随手就扔入畅翠湖中,欺压了过来,斐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亭边主梁上,惊得一动不动,暗想他今日是怎么了?安世平很是满意斐然‘受宠若惊’的样子,脸挂征服后的微笑,悠悠开口:“朕阅人不少,不管男女,从来都没看到过比你还美的人,妩媚不失清纯,朕现在可以告诉朝臣们笑的原因了!”
斐然眨了眨眼,茫然,安世平把斐然困在木梁与栏杆的死角里,此时抽出栏杆这边的手,捏着斐然的下颚:“他们笑朕和你一样了,也不知是谁传的,说朕与影王在御书房呈上下喘息之势,还有人说听到影王惑人的呻吟了,你猜,在他们的流传之中是影王在上,还是朕在上?”
斐然听到‘上下喘息之势’就已大惊失色,根本无暇顾及他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听到他问是谁在上,斐然急于解释脱口而出:“当然是皇上在上了!”说完才理解安世平说的是什么,又匆匆辩解:“不是皇上在上,根本就???”是胡编乱造。
安世平的手捏的更紧了,令斐然无法再说下去,他轻声:“不是朕在上,那就是你在上面?也是,你可是断袖先祖啊!”
这样自嘲的语气,斐然霎时就明白今日的安世平为什么会这样了,挣脱他手的禁锢,正声吼道:“皇上以为是臣散播出去的谣言?臣没有那么无聊加不要命!”声嘶力竭方能震住现在的安世平。
远处有几个妃子在吵杂,安世平没在意:“昨日下午婷妃奉太后旨意来御书房大肆喧闹,叫朕不要向你靠拢,那时朕气急了,反驳了句,朕就喜欢你,当时婷妃嘤泣离去,朕不怪你,既然谣言已出,那么朕就要让它成为事实!”话未落音,安世平就已凑了上来。
他起先就打算这样霸王硬上弓,否则言公公怎会不在?斐然看着那些以婷妃的为首的一行人已经匆匆赶来,安世平这边也躲不开了,卯足劲左腿用力一拨,猝不及防的安世平一下重心失衡,就要向畅翠湖栽去,千钧一发之际,安世平将斐然一起拉了下去,两人双双下去喂鱼。
一瞬,妃子们方寸大乱,纷纷喊道:“来人啊,皇上落水了”
“来人啊!快救皇上啊!”
斐然暗忖,这皇宫的人,全想着救安世平,就没一个想着救自己的,在水下的安世平既小人又君子,一直努力凑到斐然面前,斐然推搡着,想要浮上水面,他却不让,拉扯之间,斐然的膝盖不巧撞在水下礁石上了,先皇派人修建这畅翠湖时,正颜厉色的嘱咐要逼真,工匠们绞尽脑汁就将水下暗礁也照搬过来了。
血在水中化于无形,痛让斐然张口,猛然的呛了一大口水,安世平才意识到不妙,赶忙托着斐然露出了面,向一旁的假山低处游去,几十号人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惶惶不安的高呼不休。
轻而易举的将斐然抱上了岸,还没来得及和斐然多说一句话,众人就已经围上来了,言公公慌道:“皇上,您怎么样了?已经去请太医了!”皇上的龙体安康与否,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
众妃子也是议论纷纷,婷妃首当其冲,指着安世平怀中的斐然,尖声:“这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刺皇上,来人啊,将他抓起来,打入死牢!”她以为是斐然将安世平推入湖中的。
婷妃乃是末都十大富商之一,位排第四位粮商顺烁的女儿顺婷,顺烁对末都的经济发展有着直接的推动作用,十大富商都是暗地里几几联盟的,朝廷不明内情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祸,安世平表面对活泼可爱的婷妃也是极宠爱的,只是她不曾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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