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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沫说：“这叫望江南。押的韵是平中仄，中仄仄平平。中仄中平平仄仄，中平中仄仄平平。”

白琦忽地跟着她的调子唱道：“江南水，江路转平沙。雨霁高烟收素练，风晴细浪吐寒花。迢递送星槎。名利客，飘泊未还家。西塞山前渔唱远，洞庭波上雁行斜。征棹宿天涯。”

朱萱仪长长叹了口气，笑着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在大自然里呆着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白琦道：“快乐？”

朱萱仪道：“有权有势的人有几个能享受到这样的美景？能呼吸到这样的香气？他们只能闻得到铜臭气。”

萧沫也笑了。

一个多月后，也就是这一年的七月五日，燕王朱棣宣布起兵“靖难”，讨伐建文帝身边的齐泰黄子澄等人。

朱棣远比建文皇帝要聪明，一面装疯诈病地哄得建文帝放回了自己的儿子，一面抓紧练兵备武。与此同时他的才干声望也帮了他的大忙，燕京官员中的许多人都接到了齐泰黄子澄两人捉拿燕王的密令，而其中的大多数人都第一时间主动向朱棣报信，就连偶尔听到风声的老太婆都不例外。

虽然经过建文帝的削藩，此时的朱棣身边已经只剩了八百卫士，他仍然凭借计谋和在北平经营十余年的人气，成功地收服了燕京城中的官员及军队。短短半个月之内，他手中的兵马就增至数万，攻克了通州、怀来、密云、遵化等地。

然而在第二年的四月份，南军大将李景隆会同郭英、吴杰等集合兵将60万众，号称百万，进抵白沟河。朱棣率军十余万迎战于白沟河。战斗打得十分激烈，燕军一度受挫。但南军政令不一，不能乘机扩大战果。

建文三年，朱棣率军出击，先后于滹沱河、夹河、真定等地打败南军。接着，又攻下了顺德、广平、大名等地。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的时间，燕军虽屡战屡胜，但南军兵多势盛，攻不胜攻，燕军所克城邑旋得旋失，不能巩固。

建文四年正月，南京宫廷里不满建文帝的太监送来了南京城空虚宜直取的情报。朱棣手下谋士也劝朱棣勿攻城邑，越过山东，以迅速行动直趋金陵，金陵势弱无备，必可成功。于是朱棣决定跃过山东，直捣金陵。朱棣据此决定举兵南下，直指京城。

适时，在灵璧城内，人心惶惶。因为建文帝受一些臣僚建议的影响，把军事要地灵璧附近的军队调回南京，削弱了前线的军事力量，所以导致灵璧城成为顶在燕军面前的一座孤城。

城里的百姓风传燕王朱棣残暴不仁，攻占灵璧后将会血洗全城，于是百姓无不担惊受怕。守城军队也是军心涣散，惶恐不安。在守城将军府了里，更是乱成一片。起因是镇守灵璧的骠骑将军刘继业因为惧怕燕军而临阵脱逃，不知所踪。

刘继业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女儿名叫刘灵珊，从小就熟读兵法谋略，一直以来都以自己的将军父亲为榜样，却没想到父亲竟然不顾全城百姓的安危自己跑了。最让她伤心的是父亲事前完全未跟她商量，丝毫不念父女情义。

伤心归伤心，刘灵珊还是做出了代替父亲守住灵璧城的决定。她对外宣称父亲突发顽疾，不能出户，所以将军中要事暂时交予她处理。因为她平时经常参与城防建设，所以将士们开始倒也服她。

这天晚上，刘灵珊正在整理前线不断传来燕王军队的情报。看着看着她也不免无奈地叹气。不要怪她没有守住灵璧的信心，燕王此次来犯军队水路三军共六十八万人，而灵璧城内只有精兵三万，即使朝廷留下来百余位知名将领，但面对来势汹汹的燕军，恐怕也是螳臂当车。

现在的问题就是，即使是挡车，灵璧又能坚守多少天？实在守不住的时候肯定要让百姓逃离疏散，世人皆知燕王心胸狭窄、喜欢记仇，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在占领城池后屠城。

“算了，反正我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来重新定义一下自己对‘糟透了’这个词的含义。毕竟如果现在就已经认定是‘糟到谷底’的话，等一下可能还会有‘更糟的深渊’等在自己的眼前呢。”刘灵珊如此安慰自己。

“没想到将军还是个如此乐观的人。”一个声音传来。

刘灵珊猛然抬头，看见五六个人站在房间的门口。看身形应该是女子，不过却有着不同于普通女子的气质。

“你们是谁？”刘灵珊冷冷地说道。说话的间隙，她慢慢退后，一手扯下挂在墙上的防身宝剑。

“刘将军不用担心，我们是帮助你来守城的。”领头的女子将遮面的黑纱拿开，平静地说。

“守城？”刘灵珊愣了下。“我怎么没收到朝廷的通知呢？”

“白琦，给她看公主给咱们的圣旨不就行了。”站在领头女子后面的另一个女子向前一步，拿出一个色彩绚丽的卷轴。

“还是萧沫你想的周到。”白琦拿过箫沫递过来的圣旨，示意刘灵珊过来接旨。

见到圣旨，刘灵珊赶紧放下剑，走向前来，跪了下来。

“微臣接旨。”

接过圣旨，刘灵珊又不免叹息。“不瞒各位，我并不是什么刘将军，刘将军是我爹，只因他背信弃义，临阵消失，这才由我来负责灵璧城的守卫。”

萧沫理解地点点头。“我刚才还怀疑大明怎么可能会有女将军来着，原来你是刘将军的女儿。”

刘灵珊道：“让各位见笑了。”

白琦道：“你比你那贪生怕死的老爹要明事理的多，不需要自责。”

刘灵珊赶紧鞠躬致谢。

等到让座敬茶后，刘灵珊又问起了一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既然朝廷并不忍灵璧落入贼军之手，却为何不多派遣多一些兵粮支援呢？”

言下之意，她是对于白琦她们口口声声说要帮助守城的诚意有所怀疑。

萧沫笑而不语，她和白琦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所担忧。

白琦平静地说：“小姐有所不知，朝廷派我们来是要求灵璧城务必能够坚守一定时日，从而让位于山东的军队能够赶到此地，对贼军进行袭击。而且，”说着她看了下跟着她一起来的几个姐妹。“这些人都是和我同属一个秘密组织的人，她们个个身怀绝技，势必对守城起到帮助作用。”

听她这样说，刘灵珊这才安下心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白琦一行人被安排住在了将军府后面的宅院里。

“白琦，你觉得这座城能够守到朝廷的军队赶到吗？”去住所的路上，萧沫不免担心。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白琦也露出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