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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踉跄跄地被赵欢欢拽出大厅，塞进越野车里，白瞳还未来得及张嘴问到底何事，赵欢欢脚下一踩，车子仿佛一支利剑，飞速射了出去。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后方，知道别墅消失在视野。闷闷地给叶菡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以后再细细和她解释，请她相信自己。

“到底是什么事？”发完信息，白瞳心情很暴躁，她拧着眉问身边的赵欢欢。到底什么事，能涌上十万火急这四个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上头的命令，”赵欢欢接到电话，主人要求他们以最快速度撤离尹氏大厅。

猛然，赵欢欢刹车一踩，白瞳一头往前载去，若不是系着安全带，她一定撞个满头包！

白瞳刚想扭头抱怨，却看见欢欢哥盯着前方，双眼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儿。前方横七竖八停了十多辆车，四五十个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挡在他们前方，个个手里有枪。

赵欢欢不动声色掏出把左轮，塞进白瞳手里，侧身凑到白瞳耳边低语道，“史密斯家族的人。我下去和他们谈，你看好史密斯。”

“那你……安全么？”白瞳很担心。虽然跟着欢欢哥窃取情报好一段时间了，但真正遇到这种以少敌多，正面交锋，殊死一搏的事儿，她还是第一次。

“不怕。”赵欢欢冲白瞳咧嘴一笑，“这事，我有经验。”他的生活就是刀口舔血。话一说完，赵欢欢打开车门，往外一跳，神色间看不出分毫害怕……

“Nemo，你说史密斯家族有大批武装出现在附近？”尹霜霜瞪着Nemo，脸都绿了。

“是。”Nemo低着头回复。

“你快带着精英1组，赶往中州大道。你们必定要保护好白瞳的安全！”尹霜霜拍着桌子叫道。不是报告说附近安全？怎么会突然出现史密斯家族的人？

“可是您的安全……”Nemo犹豫了。精英1组一直是老板的私人保镖团，若派去应对史密斯家族，那谁保护老板？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尹霜霜见Nemo还不动，怒了，对着他直吼，“快去！”

Nemo即便有再大顾虑，也不敢和老板对着干。他赶紧应了一声，一边往外跑，一边电话召集精英1组成员，紧急集合！火速赶往中州大道，白瞳所在地！

差了Nemo去保护白瞳，尹霜霜还是觉得不踏实，她从未体验过如此的恐慌。不行，她必须也去！

打开卧室抽屉，抓起一把镶满黄金宝石的女士手枪和一盒子弹，尹霜霜批上外套就往中州大道冲。不行，她不能让白瞳陷入危机之中！

可她还未踏出门，脑门就被一根枪管抵住了。眼前的那张她几乎要忘记的面孔，让她猛地一愣，一切都明了……

“爷爷。”尹霜霜弯了弯嘴角，不露半分惧色。如果这个连环计的目标是自己，那么白瞳……应该还是安全的吧？

“霜霜啊，”几年不见，尹老爷子越发健朗。他笑得慈眉善目，如果忽略那一把抵在女王脑门中央的枪口，“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呵呵，”尹霜霜冷笑一声，“爷爷还是棋高一招啊。”连续注射了几年的镇定药物，还能如此健朗，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尹老爷子压根没注射药物！谍中谍，内奸，峰回路转，很像电影情节，不是吗？

成王败寇，尹霜霜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白瞳已经对自己冷了心，活着也没多少意思，死在爷爷手里，她不亏。只要白瞳不因自己而受牵连……

“不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尹老爷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

“有意思吗？”尹霜霜挑了挑眉，对脑门的枪口熟视无睹。

“也是……”尹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又对尹霜霜笑道，“霜霜啊，说实话，爷爷挺为你骄傲，除了你的感情问题。”

“十八岁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人才培养机构，三十岁篡权夺位，三十三岁世界霸主……这一次，你只要搞定了史密斯家族，尹氏成功干掉最大竞争对手，你就真是这世界的无冕女王了啊……”尹老爷子神色之间颇为得意。这可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好孙女！

“爷爷，您也不差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和史密斯拼得两败俱伤，蓄精养锐三年的您一出手，一方面重新夺回尹氏控制权，另一方面，不费一兵一卒干掉了最大竞争对手，这才是高明啊！”尹霜霜怪笑道，“只可惜，干掉我，您可能后继无人了啊。”

“嗯，你说得有道理。”尹老爷子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我只能再完善完善你，帮你除掉最后的弱点，才能把尹氏交给你啊……”

最后的弱点？！这五个字惹得尹霜霜脸上瞬间惨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只觉得四肢冰凉，心头最脆弱的地方被一根针狠狠扎入，痛——

难不成，爷爷拐了这么大一个弯的目的就是——杀死白瞳？！

“Nemo还是赵欢欢？”尹霜霜咬着牙问。

“哈哈，我原以为你会觉得是Nemo。”尹老爷子乐得胡须儿都微微发颤。“霜霜，毁灭你的希望有很多种。我不会选择最愚蠢一种。”

“你觉得我会杀了白瞳，是吗？”尹老爷子收起枪支，优哉游哉地往身边的太师椅一坐，笑眯眯道，“那样，你还是死不了心啊。郁郁寡欢，不能全身心投入家族事务，也不会真正达到尹氏继承人的标准，理智冷漠。”

“默默关注了白瞳将近十五年，虽然你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甚至于设立‘萨满的传承’培训项目，找最有资历的催眠师培养她，可最终，还是没逃过爱上她的结局，不是吗？”

“她已经成为了最好的催眠师，完全可以用于策反政敌，安插做内奸，甚至于可以打磨成最好的玩物，为什么不用呢？反倒是多此一举地选择资质更差劲儿的小乐作为补救备胎……霜霜，你还要否认，当初你设立那些项目，不是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留在你的视野里？”尹老爷子句句见血。

“够了！！”尹霜霜一声大喝，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把白瞳，自己爱上的人，卷入这样一场风波！她宁愿就那么远远看着她，即便很可能就那样失去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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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谁都逃不掉。生或死，胜和败，光鲜与狼狈，永远是二选一。分分秒秒，都是在压迫感和窒息感中挣扎，残忍地踏着别人的尸体走向另一个痛苦的顶端，笑容和泪水，都一样。

尹霜霜不知道，出生在尹家，她是幸运还是不幸。自小不知自己生母，父亲风流，在尹家的人才培养基地长大，接受着严苛的训练。除去物质上的优厚，她几乎与孤儿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