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放赖，“我重伤呢，你还让我滚……”
“你给我、马不停蹄地、滚！”
孙策确似一点也不在意，趴在他背上，“小瑜儿真好。”
周瑜对他的厚脸皮已经无奈了，只恨恨道：“你为什么、还、不滚？！”
“小瑜儿，”孙策闭着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略微有点享受的样子道：“我喜欢你。”
周瑜心头一跳。
温热的呼吸似乎比周围燃烧着的热浪还要灼热，呼在周瑜的颈项上，让他人都一震。
半晌他才强道：“啰嗦。”
“小瑜儿害羞了。”
“啰嗦啊、你。”
“小瑜儿，我喜欢你。”
“你——”
周瑜还没说完，孙策就似讲故事一样道：“我曾经对自己说……如果你来救我，那就说明我们是天作之合——”
周瑜沉默着，却没有说话。
“然后我的小瑜儿果然来了……”
周瑜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问道：“……那要是、我、没来救你呢？”
孙策“嘿嘿”地笑了几声，道：“你说呢？”
周瑜半晌才道：“我说、什么？”
孙策苦笑了一下，然后声音带上了略微的哀伤，“我对自己说，要是小瑜儿没来救我——”
周瑜听见他的声音，心头也略微一颤。
那不就意味着——
“那就说明，上天折磨我们这对命苦的鸳鸯……”
周瑜脸色一变。
“啊……”孙策呻吟道：“多么凄美的故事——”
周瑜刚想骂他，却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混蛋。”
漫天的火光在他们背后渐渐远去。黑云寨寨门前的人群清晰了起来。
“啊！是嫂子！是嫂子和头目！”
“太好了！他们都安全无恙！”
“太好了！”“头儿！嫂子！”……
少白头看着渐渐向这边走来的两个人，心头一暖。
周瑜坚强地背着孙策，到最后也没有放下。
在漫天的火光之中，这一对身影是那么的隽永而坚韧。
被埋葬的人永远被埋葬。幸存的人怀着被埋葬的一起幸存。
此刻须臾，却是不朽。
三十六.
三日之后，铩旌门为所有在夜袭中丧生的弟兄做了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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