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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蛟没有说话，他浑身上下都很难受，只是点了点头，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去。幽姬就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扶上一把。

夏太后做妾的时候不受宠，当了太后也没好过，华阳太后独霸重仪宫，她只能缩在偏远的停风台。好在含章殿同样偏远，两处倒很近。

早有人将李蛟醒来的事禀告给了夏太后，故而李蛟一进门，便见她坐在主位上冷着脸。

“醒了不去找你父王，来哀家这做什么？还衣冠不整的？”夏太后冷淡道。

李蛟站着，没有行礼，淡淡道:“来求祖母给条生路。”

“放肆！”夏太后冷斥，“哀家还会害你不成！”

李蛟昂起头，一把掀开外袍，露出霉迹斑斑的里衣，顿时一股恶臭在殿中蔓延，“这就是祖母所谓不会害孙儿？”

看着在场众人一个个禁不住捂鼻，主位上的夏太后更是掩不住脸上的心虚，李蛟那个爽，现场打脸有木有！

正要提出条件，谁知夏太后猛然沉下脸色，重重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哀家让杜嬷嬷去照料二公子，不想她竟阳奉阴违，来人，将杜嬷嬷押下，择日处死。”

李蛟悚然一惊，不可置信道:“处……死？”

夏太后冷怒，莫非这小杂种还不满意吗？

【宿主完成“王子的下马威”支线，获得奖励:体质+2，宿主当前体质为5(满分10),声望+10,当前为-10】

李蛟还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V587！这是怎么回事！’他又惊又怒，刚刚谴责过老乡心狠手辣，系统居然给他也来了这么一出。

V587淡淡道:“这是对方的选择，和我们无关，她不想受你威胁，落人口舌，仅此而已。”

看着夏太后平静乃至理所当然的脸色，李蛟的心一阵一阵地发颤，他颓然地发现，包括原主，一个八岁的孩子，也从来没有把奴婢的命放在心上。

他惊觉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他居然想要用这种事要胁一宫太后，一个真正浸淫了几十年宫斗的女人。纵然在华阳太后面前她失败得彻头彻尾，可他一个高中生，哪来的自信去赢她？

身体被系统制住，脸上扯不出半丝表情，唯有那双乌惨惨的大眼直直地睁着，夏太后缓了缓，接着道:“误会已经解开了，哀家派人去请你父王，秋狸，去给二公子梳洗。”

僵硬着洗漱完毕，见过庄襄王，果不其然只得到了几句面子上的关心，就被送客。走在回含章殿的路上，李蛟的眼神还是空洞洞的。

只因为他一句话，明天这个时候，就有一个人人头落地。

他想骗自己都做不到，活生生的，一个人……

V587沉默了一路，忽然道:“你真不适合古代，生杀予夺，不是很多人的愿望？”

李蛟心里涩涩的，却不妨碍嘴贫，‘嗯，老子可能是个圣母。’

“秦始皇一统，要死的人更多，你能难受得过来？”V587反问。

他难受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人，可那些战死的人，说实话，跟他隔着两千多年，替他们难受，简直就是看三国掉眼泪，闲的。

V587正色道:“历史之所以是历史，是因为它已然发生过，今天该死的人不会留到明天，每个正统的穿越者都有他自己的因果，能改变的也只有那段因果，也就是说——嬷嬷死在夏太后手里是必然的，你只是偶然做了那道导火索。”

李蛟:“……”心里一下好受了有木有！

等等！

‘哥有因果！什么因果？难道其实统一六国的应该是哥，结果却被秦始皇抢先然后现在来导正历史！’李蛟激动道。

V587:“小说看多了。”

李蛟:“……”

第9章猫会堕落的

转过小路，前头有嘈杂声传来，远远看去，是一群人在蹴鞠，其中一队带头的赵高少年的好基友靳武，另一队李蛟不认识。

赵高少年和两个伴读坐在旁边，抱着猫围观，脸上并没有担忧之色。也难怪，猫都是白天睡觉夜里精神的，李蛟平时睡得也死，一点儿违和都没有。

矮宫女不在，想来是被赵高赶走了，李蛟松了口气，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再遇见老乡妹子了。说是矫情还是伪善什么的，那种对毫不犹豫对同为穿越者的人下手的狠决，和那样轻轻松松邀功的态度，实在让他从心底发寒。

蹴鞠场离含章殿也不远，一来二去幽姬也识得些人，见李蛟感兴趣，笑道:“那队头上扎着红绸的是靳家小郎君的人，扎玄缎带队的是阳泉君世子，等公子身子好全，说不得要同他们一道玩耍才好。”

玩球还是玩哥？

李蛟一脸血地看着靳武少年踢出的球砸断木框，然后一个扎着红绸的少年淡定地再换上一个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