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自从黑子病倒，大家嘴上不敢说，却都忍不住心中暗暗怪他，加上那强硬高傲说一不二的“独”性子，赤司竟是被隐隐孤立起来的。但现在，赤司主动展现性格中柔软的一面，立刻缓和他们之间趋于冰点的关系。
紫原不赞成地皱起眉头，绿间则直接出言反对，“不要任性了赤司！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的——”
话未说完，赤司已经转身跳了下去。青峰想要跟上，却发现他把所有的降落伞都带走了！
无论语气是柔是刚，赤司作出的决定，就是绝对。是刚愎自用，也是至高的自信。
但他的降落伞都来不及张开，黛就一把掷下耳机，急躁地说：“城堡里所有的信号都是屏蔽的，除非我跟他一起进去，否则无法控制里面的任何东西，也没办法给他半点支援…”
此言一出，机上众人顿时脸色煞白。
在耳机的另一头，黑子几乎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那一刻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坚毅。
进来送咖啡的桃井差点被他撞翻，“哲君，哲君你要去哪里？小赤要我一定看着你，你——”
“抱歉，桃井桑，恐怕你完成不了赤司君的吩咐了。”黑子扶住她的肩，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末了给了惊慌失措的姑娘一个安抚的微笑，“我曾向赤司君许诺，会成为他手中最无往不利的兵器。现在是我兑现的时候了，你看，他始终是我的王，他需要我，我就不能一个人安坐着，看他出生入死。”
桃井知道黑子的身体无论如何是不能出外勤的，更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个固执到底的少年，眼泪开始成串成串地往下掉：“不，哲君，求你不要去……小赤自己或许可以应付得过来，你还不了解他的能耐么？你也许不知道，哲君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啊……”
黑子叹了口气，抬手抹去她的泪水，“别哭，让女孩子掉眼泪的话，我就太差劲了。”
桃井果然不哭出声了，眼泪却流得更凶，拼命摇着头。
“哎，哎，别哭。”黑子的声音更温柔了，意外地擅长哄人。他拍着桃井的肩膀，眸光落在高远的天空，轻快地笑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身边能有桃井桑这样的女孩子，我能光明正大地把你的手牵上一辈子，我们有自己的孩子和牧羊犬，在阳光底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他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把手移到女孩子脆弱的后颈侧。
桃井最后的印象，是他仿佛殉道的淡淡微笑，和一句似笑似叹的道别。
——“可这辈子，我是没有办法了。”
明知是有去无回的单程，他的神色里却看不出半点伤感和畏惧。这样单薄病弱的少年，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战斗时，背影像山一样不可动摇。
一切旅程都该有个像样的终结，不是么？
Tobe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一路虐到底，有点爽啊www
☆、第二十五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下地狱。
*
“他妈的，谁让你把直升机借给他？！把人截住、截住！给我追回来，听见没有！现在马上！”
竹内组的住宅里，冰室正对着高尾和成大发雷霆。顿了顿，抓起桌上一方镇纸就掷过去，高尾赶紧跳脚避开，脚边碎石火星四溅。
“黑子君说是教父的意思，我并没有多想。”高尾解释着，心里默默日狗。黑子呆着这里的几个月，冰室推掉所有事务陪他休养，寸步不离亲密有加，谁不知道他“是教父的人”，怎么敢不对他言听计从？
“见你妈的鬼！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啊？我会让他去送死？！你他妈——”冰室猛地从抽屉里抓出□□，对准了高尾……
虹村一看枪都出来了，太不成样子，赶紧把他枪管按下，回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高尾带上门，虹村就叹气：“当年混街头的粗口都爆出来了…我跟着你一路混上来，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冰室重重坐回躺椅上，揉着眉心，“修，你想想，小哲那个身体怎么能随便出去跑？还跳伞，他是走两步脸都要白的。我早该知道…我当初怎么会放他走？”
“别太担心了。赤司固然刚愎，却不见得会拿着黑子的性命开玩笑。黑子对他寒了心，这一次他孤身犯险，多半是苦肉计，再不就是打着英雄救美的主意…他是有分寸的。”
“他知道他妈的分寸！”冰室完全持不住他温雅精致的面具了，曲起食指把桌子扣得震天响：“他但凡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就不会把人逼到只剩一口气！他会知道分寸！”
虹村看着他少见的暴躁模样，恐怕对黑子是真的上了心。可惜对方两人是一个苦心孤诣下套，一个心甘情愿入局，愿打愿挨的事。他家教父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要什么样的情人没有，偏偏着了那孩子的道……
默默捡起镇纸，这方沙俄皇帝钟爱的水草玛瑙镇纸已经裂开了一个角。他扶着冰室的靠椅望向窗外，暮色灰蒙，要下雪的天气。
冰室顺着他的眼色看去，阴沉沉道：“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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