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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飘着许多莲花制就的花灯，满满的点着红色星光。先前来了个小仙，好似是个才入仙籍的，他软软糯糯的看着别的神仙送的全是明珠宝石，要嘛就是那些灵药灵草，只他一人孤零零的什么也没有，于是他就弄了这一池的花灯。

那小仙弄完了，面上带着羞赧过来找柳入骨，只问柳入骨可喜欢吗。

柳入骨只笑着点头，那小仙羞得满面通红，只问柳入骨要了个骰子，也未曾看他与凌尘拜天地便走了。

凌尘在前屋被那些个神仙们可着劲的灌酒，他便来了这湖边，想一人发会呆。却不想到了湖边，便见到个白衣，那白衣面临湖水而立。

柳入骨见到那人，只是走将过去与那人并肩而站，他开口话语略显飘忽：“我成婚了。”

白衣侧身来看他，手中握着块玉，那玉背面缠着九只龙，白衣有一双优美纤长的手，同他一般，骨骼分明，关节处泛着些许微红。只是这白衣的手白皙的略显透明，那双细长上挑的眸眼垂着，柳入骨抬头去看他，这才发觉，这白衣有双异常明亮的眸子。那眸子瞥向一旁，映着湖水中的点点璀璨，琉璃般荡出涟漪。

“你很美。”柳入骨笑吟吟的看着白衣，半响又道：“我配不上你。”

那白衣岿然不动，只一身衣袂被风吹起，好似随时要飞走。柳入骨伸了手去拿白衣手里的九龙玉，这玉是上次他中了魅惑之术后丢的。

“雅乌，把虚镜毁了吧。虽说我不太清楚虚镜有什么用，但是想必，虚镜建成了之后，这个世界便会荡然无存吧？”柳入骨将九龙玉还系在自己腰间，就好似这玉从未离开过他。

“你生前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刚刚两千岁，你站在悬崖边，手里拿了一个镜子。”雅乌兀自转了身不去看柳入骨，他也去看湖里飘着的璀璨，天空繁星点点，墨蓝的夜空中只弯着小小的月牙。

“你跟我说，等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你要建一个虚镜，等建好了也把我拖进去，那时我便不会再……再对你……”

“我不记得了。”柳入骨偏过头。

“是呢，你都不记得了，我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雅乌去看眼前黑魆魆的湖水，湖水荡着，亦是一圈黑色。

“告辞。”柳入骨对于雅乌没有多少记忆，他拿回了九龙玉，那便该走了。

“江儿！”抓住衣袖的手太过苍白，艳红的衣袍映着那只太过苍白的手，显得有些骇人。

“我曾经也成婚过，是和一个女人，是父皇为我选的魔族王后。你那天……”抓着袖角的手苍白的透着凉意，那袖角染了血般，袖角终究抽了出去，随着那一身红衣飘然而去。

“你那天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我去找你，你站在悬崖边说了那些话，你说等你帮我铲除了所有的神仙后就造一个虚镜，里面有你有我，有日光星辰，有花草鸟兽，我不再对你那般残忍苛刻，不再逼着你去杀人，也不再只把你当成一个杀人的工具。”雅乌的手只抓着一团虚空，他还杵在原处，口里喃喃说着什么，不知道是在同谁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

“后来我发了疯的去找你，才知道你为了一个神仙尸骨无存，魂魄也不知道被关在了哪里。我一直想问你，你那时对我说那样的话，是否对我动心过。”

“说了又怎样呢？你都成婚了。”风呜呜的吹着，星光还似原先般闪耀，湖边站了一袭白衣，任风凌乱他一头白发。

很久很久以前，魔族的王是个活了八千多岁的男人，他有一头鸦羽般乌黑的长发，那是个邪魅猖狂的人，却偏偏总是欺辱他身边的一个孩童，那个孩童不算是魔族的人，因为孩童是人与魔之间生的怪物，魔族的王自小就瞧不起他，于是就将他当做了杀人的工具来养。

后来的后来，那个工具也从小小孩童变作了大人，有一日魔族的王将他推到一片远古遗落的林子里，让他为他抓传说中的神兽。

过了足足半月后，那个工具还没回来，魔族的王便急了，等他赶过去的时候，那人躺在血泊里已经断了气。

他用尽了自己将近万年的法力才将人救醒，只是那一头他一直自以为豪的墨发失了颜色，只剩下惨白。再后来魔族与天族之间的战斗，他再不会去参加，他只让自己养着的这个工具去，他告诉这个工具说：“为本王杀光他们，本王许你个愿望。”

再后来的后来，那个工具去与天族做最后一场厮杀时，临走前那个杀人工具站在悬崖边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魔族的王只是淡淡问他有什么愿望，那个工具便笑了，同魔族的王一般笑的狡诈邪魅，那工具说：“放我自由吧。”

……

柳入骨回了房，凌尘还在拼了命的赶老神仙走，只是老神仙却坚决不愿意走，口里一个劲的嚷着酒还没喝够。

柳入骨只无奈笑着，他将桌上的红烛用剪刀仔细剪好灯花，又将正对门的大红喜字重新摆正。

“你居然连为师也要赶走，为师就不走，看你能拿为师如何。”屋外的老神仙孜孜不倦的和凌尘僵持，柳入骨见谷夭站在床边，手里拿了许多瓜果枣子往床上撒，一整张床都要被铺满，柳入骨这便一把将谷夭提过来。

谷夭眨着无辜的眼来看他，半响支支吾吾道：“这个喻意是多子多孙满堂富贵，我等下再给柳哥哥拿一些糕点来，我明日再煮些鸡汤。”

“谁多子多孙？谁生孩子？”柳入骨笑的满面温柔，谷夭却哆嗦着打着寒颤，半响眨着眼道：“当然是凌尘哥哥了，今晚柳哥哥你必须让凌尘哥哥怀上你的孩子。”

“贫嘴，出去吧。”柳入骨拍拍谷夭脑袋，谷夭嘻嘻的往屋外跑，他才跑出去，就听到那位还不愿意走的老神仙道：“徒儿你家的这个小美人有夫婿吗？”

“有！”柳入骨几乎能想象出凌尘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字的样子。

结果那个老神仙却说：“徒儿你已经有一个美人了，你不能霸占另一个，况且为师要比徒儿你更英俊些。”于是老神仙一溜烟的不见，凌尘进了房关上门站在门边吃吃的笑。

屋里的矮榻上放了红色的纱帐，桌子上的红烛也绑了相连的红花，还有一应的瓜果也都是用染料染成了红色，眼前所望皆是一片大红色。

烛火摇曳着，凌尘望着柳入骨吃吃的笑，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个白痴一样。两人就这样对站着，也不知过了几时，柳入骨去看他：“你倒是要站到明日吗？”

柳入骨话完便被人扑倒在矮榻边的桌子上，凌尘将桌上的红烛小心翼翼的放到案几上，这便抱着柳入骨将头埋在他胸膛闷声道：“为夫想在桌子上操-你。”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柳入骨觑着他，低垂的眉眼在摇曳的红烛下倒是显得有些冶艳。

“夫君你操-我？”凌尘仰着脸，笑的一派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