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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龙慕倒有些措手不及，他已经准备好面对一个泪眼斑斑或是气势汹汹的後宫女人，而管季鸢如此的守礼当真让他愣住了。忙让她起身，还想著难道她是准备先礼後兵。

“管选侍先请坐。”

管季鸢依言坐的，仍是笑盈盈的，丝毫看不出想要挑衅的样子。

太子宫少来女客，对著她龙慕始终有些不自然，只好叫人取了瓜果点心过来，也稍微转移了俩人注意力。

拿了杯茶盏做掩饰，龙慕打量著，发现管季鸢仍是一身的素色，发上零丁几枝珠翠，态度又谦卑，实在不像是来讨伐的，还是他猜错了。

“太子殿下。”管季鸢轻声唤回了神游天外的龙慕，笑道：“太子似乎心神不宁，可是因为嫔妾来的太突然，惊到太子了？”

“管选侍说哪的话。”龙慕勉强笑道：“只是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昨夜又刚侍寝，如此，只怕是委屈了你。”

管季鸢安坐在椅子上，但听得此话已有些惊疑，忙道：“嫔妾蒲柳之姿，不过是大王闲暇之时才想起的可有可无的选侍，怎比的太子，宫中皆知只有太子才是大王的心尖上的人。嫔妾初得恩宠，必要来拜见太子才可心安。”

这一番话说的谦逊之极，龙慕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以，只能坦然道：“管选侍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守理之人，只是这太子宫向来为众人所避。选侍如今一踏进，只怕今後耳根都不得清净了。”

管季鸢只笑，“这宫中向来是集众多是非之地，但有道既来之则安之，嫔妾又有何可惧。”

如此直接倒还真让龙慕悔以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了，早已不是今日，光是在蓬莱池中的那次请安，恐怕她已令六宫侧目了。

转而一想便道：“选侍可是刚从元贵妃处来？”

管季鸢回是。

嫔妃中自有位份低的依附高位，软言巧语，阿谀奉承。只求分得恩宠，以此来往上爬。尽管管季鸢表现的面面俱到，但对著这些女人，龙慕不得不多提了个心眼。猜测管季鸢此举可是听了谁的吩咐？

如此，龙慕还是与她聊了些许，虽都是些宫里的小事。龙慕藏著心思兜兜转转，管季鸢句句小心，谦卑不减，还不时说的一些趣事逗龙慕一笑，气氛竟还融洽。

这中，管季鸢似是被桌上的香果吸引，稍微多看了几眼，眼中似带羡意。

以她的位份，平日里是碰不得这些贡果的。尤其是像摆在此处的，颗颗圆润饱满，清香淡雅。在冬日都能保持的如此新鲜，内务府必定下了功夫的。也许有一天她的宫里也可以如此讲究，让人小心翼翼，只不过如今，她还不够资格。

俩俩相谈了片刻，一直到了午时管季鸢才终於离去。

由清荷去送了管季鸢出去，回来就听龙慕道：“帮我备几份礼物，待会就给管选侍送去。”又道：“我瞧著她似乎爱吃香梨，就让内务府送些去吧。”

清荷微微一惊，不过想到管季鸢刚才的谦顺也不敢多言，转身就去库房挑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