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依旧静的令人生疑,窗户外面倒有几声咕咕的鸟叫,夹杂着稀拉拉的虫鸣。浓密的树冠罩住他的视野,让他只得看到一角夜空和一丝莫须有的月辉。空气中弥漫着熏人的木叶的气息,好像人发泄情`欲时散出的味道,熏得程显脑袋昏沉。他就着水壶灌了仅余的几口水,定一定神,打开`房门出去。
他来到走廊上,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借着一星壁灯往尽头处的房间摸。他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懵头懵脑地走了一段,面向着那扇始终紧闭的橡木门,脸色暗沉而迷怔。
整幢宅子里没有一丁点儿声音,连楼下佣人的脚步声也没有,那扇令人遐想的橡木门后更是死寂一片,没有一丝符合人期待的响声,压根儿就没有声音,——还是说程显以为那里面应该传出点儿什么声音呢?
程显完全停止了思考。他贴着墙根坐下来,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画有涂鸦的香烟壳,盯着看了几眼,又塞回兜里。他就这么叉开腿坐在走廊上,过了一会儿,他手解开裤子,探进半湿不干的内裤开始自`慰。他疯狂地自`慰,一上手就急不可耐,两只手上下套弄得几乎抽筋,至今未经人事的性`器在腿间昂昂扬扬,像头小兽一般带着不满的狰狞。无数个画面交错飞旋,梦中的景象依稀重现。一张两张面孔,一副两副胴体,均按照他的愿望围绕在他身边,供他驱遣。程显感到了快感,这快感又因冒着橡木门突然打开被人发现的风险而几何级高涨。一种脱缰的快乐攫住了他,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那扇门能够忽得洞开,让里面的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可是直到他自`慰结束,那扇门都纹丝不动,不出一丝声响。莫名的挫败感和空虚感席卷而上,壁灯黯淡的光照着程显手上粘漉的精`液,每过一秒那精`液就冷却下去一点。原地坐了一会儿,程显慢慢提上裤子起来,贴着冰凉的墙壁,懒懒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一晚倒是睡得不错,他衣服未脱就倒在了床上,一把抱住脑海中那副白如雪练的胴体,呼呼大睡。
这种情形持续了整个夏天。那一整个炎热的暑假,蝉声盈耳,充满了各种秘密的欲`望。在白天,程显闷声压抑着自己,对来自岳文龙层出不穷的性暗示装聋作哑。他听说到九月份岳文龙要升高三,到时候大概会住校,所以届时他这个保镖将何去何从,还没有人告诉他,他也从来不问。他只是神思恍恍地跟进跟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或是在想些什么。到了晚上,岳文龙照旧携伴而归,他照旧不置一词,却会码好了时间来到那扇橡木门前的走廊上,解开裤子,坐地自`慰。偶尔他还会喝点小酒,一口两口地,不醉他的身体,而是醉他的心。原本他就不大清醒,两口酒下肚更加神志飘忽。他带着酒意坐在走廊的地毯上露阴套玩,内心又是痛快又是郁郁。
事情出在那一年的八月,刚刚立过秋。记得那一阵子岳建益和孙玉帛回家小住了几晚,四下惊动一番,身子一转又各奔东西。听杨淮放说,这两人在本市都各有别院,也各有各的情人。男女主人归家的那几天,程显藏起了房间里的酒瓶,岳文龙则独眠了好几夜。孙玉帛私底下曾问起,“这段时间文龙怎么样?”
程显站在岳文龙身后,听见他说:“我很好,妈妈。”
孙玉帛就满意了,踏着高跟凉鞋“嗒嗒”地走出去。
程显立在原地又开始走神,突然半边屁股一痛,原来是岳文龙的手贴了上来,隔着裤子捏了他屁股两把。程显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反应,那只手忽地又离去。
岳文龙没事人似地转身走开,走时唇边一抹淡笑,人们逗猫弄狗时常会有的那种笑容。
程显眼神不差,那抹笑猛地刺醒了他,至少有那么一秒钟他清楚地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岳文龙面前,他顶多只算得上猫猫狗狗。那些被岳文龙带回来的人也是猫猫狗狗,他跟他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个念头在程显脑子里一闪而过,却没有怎么令他感到烦恼。岳文龙就像是庭院里一株格外艳异的蔷薇,他这只兽嗅着那花香,在周围转悠着,可并没打算采摘的。
男女主人前后脚一走,程显就又把酒瓶子拿出来,一到晚上便啜上两口,不多不少,正好两口。他本不好酒,只是每当夜晚来临,他总感到意志力分外薄弱些,情感分外脆弱些,需要酒精的额外支持。但他不再到走廊上去了,而是换成躺在自己的床上自`慰,次数并不多的。有时他听见岳文龙下楼放人进来,之后又带人一同上楼,他便在床上紧闭了眼,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才重新睁开。
某一天傍晚,程显喝了酒躺在床上,照例听见楼梯上的响动。他浑浑噩噩,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浸润了酒精的大脑转动的比平常要迟钝,仿佛睡了很久,他才听到门口传来两下异响。但是他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过了几秒,甚至伸手拿过酒瓶,咕嘟嘟地又喝了两口酒,然后把脑袋重重地砸在枕头上,脖子一歪昏睡过去。
他是在一种奇怪的凉意中醒来的,醒来时他全身赤条条,床头灯低低地亮着。他身子一动没能起来,侧头去看,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膀子大开,被分别绑在床头,纽扣般的死结打了一个又一个。脑袋隐隐发胀,程显努力地抬头,才看到沙发椅旁边立着个穿浴衣的人形,——是岳文龙。
岳文龙倚着窗子,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你干什么!”程显哑着喉咙问出一句,那边岳文龙听到动静恰好望过来。
岳文龙的眼睛又黑又亮,黑亮中有一种冷酷的诱惑之意,“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以手作梳把及肩的长发往上撩,白晃晃的大腿一动,他一下跨到床前,将手上一个照相机似的玩意儿递给程显,“走廊上有监控,我便看到了这个好东西。”
不大的屏幕上,程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何鬼鬼祟祟地张望,如何坐在地毯上解带,又如何丑态百出、面目狰狞地露阴自`慰。才瞄了几眼,他的脸便涨红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当中不算清晰的影像,脑中轰隆隆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他的下`体却悄然而立。
一声轻笑般的叹息,床边人的长发拂过他的脸,屏幕被拿开了。岳文龙直起身子,小心地摆好那台小机器,按了个键,接着手臂一划,黑幕似的浴衣直落而下。眼里充着血,程显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匹白缎似的长身,岳文龙已经轻轻巧巧地上了他的床,握住他的那个东西,——“阿程哥,你很想操我罢?……还是说,想我`操`你?”一只手又抚上他的卵。
奔血如潮般冲刷走程显的理智,接下来除了那副白韧的肉`体,一切都不存在了。床头灯低低地照出光影,程显只记得岳文龙如何仰着脖子,带着迷醉的表情往他的那一根上慢慢坐下去,坐在他岳家少爷的身体里。他嘴巴微张,目光散漫,胸前两抹妖红几乎将程显的眼睛刺痛——
一段毁天灭地的魔鬼之舞。岳文龙长发甩动,驾轻就熟,坐在程显的那一根上狂起狂落。他闭眼沉浸在自己邪恶的天地里,臀`部时松时紧,掌控自如,套的程显精气急聚而不能舒放。黑发如瀑,白身如练,岳文龙居高临下,仿佛一尊夜妖般镇在程显身上,从他体内强行汲取着生命的欢愉和力量。
他正眼不看程显,只顾着自己的狂欢。程显全身憋得几乎炸裂,他想自己也许真的只是这个恶魔的玩物。快感和气愤同时冲过脑际,他突然如兽般嘶吼了一声。
岳文龙被惊动了。他睁眼瞧了瞧程显,好像觉察出什么,情`欲的潮红将他整个身子喷的绚烂如玫瑰。“你想来么?”他身子一探,不知从哪儿取过把剪刀,“嚓嚓”几下,绞断了程显臂上的禁锢,随后把剪刀往地上掷去。
“啊!”岳文龙才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就被获得自由程显掐腰攫住,一个鹞子翻身,两人的位置立换。
程显红了眼,狠狠地拧着那身白肉,掰开岳文龙的腿,支着那雄壮的一根就冲了进去。一上来就是不管不顾的几个大力贯穿,把岳文龙贯得呼声破碎,张嘴直喘。他死死地把这枝蔷薇折在身下,不遗余力地用那根凶器反复冲撞割磨,手里掐着细腻的皮肉,兴奋地直喷粗气。一想到这个目中无人的美少年正像一片树叶般被他这股狂风碾碎,他那初次进行交`合的身体就不住颤栗。
他不知疲倦地在岳文龙体内进出,一下赶似一下地抽送,看着身下的人像条美丽的鱼肉被他一刀刀凌迟。越凌迟,身上越是泛出好看的红,情浪催逼之下胸前的奶头女人涨奶似地立起来,激得程显脑袋一昂,一口咬上其中一个,裹在嘴里不住吸`吮。如此反复,忽然背上一凉,凉中带痛,那是岳文龙的指甲扣进了他的皮肉。痛感越积越多,快感越堆越高,直到两个人都绷成了两把紧绷的弓——蓦地程显精关一松,那一根搁在岳文龙体内,痛快淋漓地喷洒,同时还故意侮辱性地干操几下,好把自己的东西涓滴不剩地注入那身体深处。
欲海潮落,他仍伏在岳文龙身上,反复地啮吻那两抹深红,没有停歇的意思。这一场他干得十分痛快,心里有轻微的得意,想自己终究采到了阔人庭院里的蔷薇,且将之嚼得稀烂。
程显带着胜利的倦意睡去,不作他想地,好像这床上的一仗已然终结一切。雄性的豪情涤荡梦乡,完全让他忘记了身边睡的这个叫岳文龙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本质。
十三、
程显是在第二天醒来后才彻底意识到前一晚发生了什么。睁开眼睛,他先是茫然了片刻,然后猛地坐起来,一眼望见岳文龙还是披着那件浴袍,正悠然地坐在房间一角。他的腿从浴袍下面长长地伸出来,踏在地毯上,有种冷幽幽的白。他好整以暇地捧着茶杯坐着,又恢复了那种高踞于红尘之上的姿态,仿佛昨晚被程显操干蹂躏的人不是他。
程显瞪着他,半天都做不出反应。岳文龙发现了这一点,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对他微笑,“阿程哥,你是头真正的禽兽。”
程显的脸一烫。
“我对你很满意,”岳文龙用打量货物一般的目光扫视程显,“在我的那些床伴里,你能排得进前二。”
程显的胸口突然闷得慌。他陡然想起一件事,浑身一冷,跳下床冲到岳文龙面前,“那个录像——你准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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