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宣清了清嗓子：“那么你想，嗯，互相帮忙多久呢？”
周励言道：“等我们的麻烦都解决了，你总不至于要签合同吧，我们完全可以发展成朋友关系，签合同太没人情味了。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坑你。”
“周励言常年在国外，中文倒是蛮好的。”段宣诚心诚意地说，“周先生你很正直，我是绝对相信你的。”
周励言登时松了口气，笑容扩大，高兴道：“我们再称呼‘先生先生’的，就太生疏了，叫我励言吧。”然后自己示范似的，说，“宣宣。”
段宣冷静了一下，面不改色，但说话的时候还是结巴了一下：“励、励言。”段宣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像从他和周励言搭上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完全拿周励言没有办法了。
周励言的笑容好像会施加魔法，能牵着他的鼻子走。
鲍文华打电话过来，火急火燎地问道：“你现在在哪呢？”
段宣看了一眼周励言：“在周先生家里。”
“你也真是心大！”鲍文华眼前一黑，“我来接你，地址发给我，宁公子再惹不起，你也不至于要躲到人家家里去。”
鲍文华嗓门大，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在安静的室内听得一清二楚。段宣尴尬地看了一眼周励言，周励言竟然伸过手来把他的手机接了过去。
周励言直接报了自己的地址，又说：“你是宣宣的经纪人吧，是我带他回家的，你要怪就怪我。”
那边鲍文华半天没说得出话来。
鲍文华道：“周先生是以什么立场对我说这样的话？”
周励言顿了顿。
段宣低声道：“我来跟他说吧。”
周励言笑了笑，抓住段宣伸过来拿手机的手：“如果是官方说法的话，应该是亲密的同-性友人。”
鲍文华感到牙疼：“要是非官方的说法呢？”
周励言坦率地说：“我是他男朋友。”
“这事儿我们家宣宣知道吗？”
周励言把手机放到段宣耳边：“你告诉他。”
段宣无声地看着周励言，周励言捧着段宣后脑勺，低下头，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又好像在请求他同意，又好像在鼓励他开口。
段宣“嗯”了一声。
周励言奖励般地捏了捏他的后颈，重新将手机放在自己耳边：“听到了？”
“我会再问宣宣的。”鲍文华心情沉重得好像才种好的白菜就被猪拱了，“我马上过来接他。”至少今天晚上不能把人放在狼窝里。
鲍文华来得飞快，生怕晚了一秒木已成舟——可没人敢保证猫不偷腥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周先生休息了啊哈哈……”段宣只来得及跟周励言挥了挥手，就被鲍文华风风火火地带走了。
周励言未出一言，目送二人离去，关上门后，来到阳台俯瞰楼下，片刻后见到两人一前一后钻进别墅前的大众里。鲍文华开来的车非常低调，尽管如此，仍然很警惕，一直在注意周围有没有娱记或者相机。
周励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口中，又从袋中掏出zippo打火机，点上烟，吸了一口。
大众的发动机在静夜里发出一声轰鸣，飞驰出去。周励言看着大众冲进黑暗里的背影，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没一会，车屁股淹没在泼墨般的夜色里。
周励言把才吸了一口的烟扔地上，用鞋尖碾灭，眼神冷漠得如同冷铁。
“装得挺像那么回事。”他说。
鲍文华盘问段宣：“我以为你们只是一块出去了，赶紧跟出门，谁知道哪都找不到，打电话问你，你居然就跟我说去他家了。我不在的短短几个小时，你们的关系都突飞猛进到这个地步了？”
“别想太污，我是直的，你不知道？”
鲍文华道：“重点是他是不是直的吧？”
段宣道：“我二十八岁正值壮年，生活规律，每个星期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要吃亏也不是我吃亏啊。”
“之前是谁一言不合就坐大腿的？”鲍文华打断他。
段宣一顿，鲍文华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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