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随意吹风。”容离强霸的很。“不去前面了,今日咱们早点歇息吧。”
夏安两腮浮红。既想着今晚和容离被翻红浪,又担心昨晚过度使用的情事承受不住。
“彩月今晚歇在浮瑶殿?”容离回头没瞅见给自己收拾后续活计的人。
叫彩月还能是哪般事。夏安垂头,声音也小了不少:“嗯,我留她照顾孟主管,哦,是孟大人。容离,谢谢你,我的朋友都得到了好的安置。”
“自然,对你好的人,我不能薄待了他们,而对你使坏或半途冷落了你的人,我也断不能让他们好过。”
容离一番宠溺,哪知夏安听了,却是气道:“若说起来,还不是你跟属下乱说些东西,何庆成才会小心叮嘱庆图他们谨慎伺候我。若不是如此,庆图他们哪里会疏远我。我在阿堵院,唯有这一件事现在想起来仍是有难平遗憾之意。”
容离哼道:“他们若真是把你当朋友,又岂会因何庆成几句不清不楚的话便疏远你,分明是忌惮你,且不信任你。瞧着小金,你都当皇后了,他在你这里可有正经模样?他才是真把你当做朋友,不信你会因他失了规矩便怪罪于他。”
“真是如此吧。”夏安喃喃。
容离窃笑。当初,他瞧着庆图似乎与夏安走的很近,何庆成也在他面前提出,说庆图并不是热情之人,倒是分外喜欢与夏安说话。他才暗暗吩咐何庆成“提点”不安分的奴才。
两人牵手走回寝宫,挥手让宫人退去。容离亲自为夏安脱去外衣,只身着里衣,让他在暖和却闷气的宫殿中舒服自在些。他自己也脱去外衣,往榻上一趴,挥手叫来夏安靠近:“过来,给我揉揉腰。”
夏安坐在床边揉了几下,使不上力气,遂跪在容离身旁,使劲按揉。容离是习武之人,若不是累的很了,断不会倒苦水,力道太轻在容离身上比挠痒痒还不如。
“行了,你自己今天也是各处跑,何苦为我费这么大力气。”容离想起身,却被夏安死死按住。
“趴好别动。你要是想把腰累坏,换我在上头也是可以的。”
容离便笑道:“那你还是费力气给我按着吧。”
“如今你可体会到你父皇母后当年的用意了。你要是只有平常本事,如何能在夺位之争中保命,又如何能守好你们容家的江山?你母后目光深远,形势果决,用十多年的苦楚才换得你今日之大业。”
“你父皇更是望你成材,有时难免严格了些。却到底是有着一颗父亲的心,纵是对你继承皇位不抱希望,在你恶名昭彰之下,仍是督促你读书习武。”
容离不耐道:“你怎么忽然想起为我父皇说好话了。我虽是气难平,可却没不尽孝道。他假死,带我母后远赴江南,走的时候可是把我经营十多年的财宝都带走了,若非如此,我如今也不能如此拮据。再者,他若真是想找一位明君守护江山,就不会生前骄奢享乐,假死后还要置天下混乱于不顾,携银私逃。”
夏安手下一拧:“瞧瞧你,要是没后面那一句,我还真以为你的心结开了呢。罢了,你父皇母后远走,也再懒得回来看你,随你自个生闷气吧。”
左右无事,亦无人打扰。夏安便把薛复生的事对容离说了,请他拿个主意,莫要让薛复生做傻事。
“先随二皇子谋反,后竟要劫天牢,哼,如此忤逆之人,焉可留之。”容离瞧那韩复晁也不是很顺眼,不单是因为夏安总惦念着韩复晁。从其一进王府,便因为是卢侍郎的家生奴才,并且确实心藏二主,就被容离远远打发到思恩院去熬日子。
说起此人的性子,也难讨容离欢心。懦弱寡断不说,有才却不肯施展,终日郁寡。要不是念着韩复晁帮夏安甚多,且还救过太子,如何能饶此人性命。
而薛复生,在新朝初立,总是要选些以一儆百杀鸡儆猴的例子,他恰巧被容离选中。敢劫天牢的人,胆子未免太大,留不得。
夏安手下施力:“论语有言‘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薛复生不过为人家奴,亲人命皆系他人手,万事不得随心意。他如此敬爱他的表哥,又哪里会是一心想要犯上作乱的人?”
容离沉吟:“容我想想。只是你不许再想起以前的事了。”
夏安展颜:“如今想来,即便是为死契奴,我过的日子也是不错的。又遇见了你,我心里倒是乐意的很。”
容离不禁得意,坐起,揽过夏安点其眉心:“这张小嘴是越发甜了。”
再让我瞧瞧你下面那张小嘴甜不甜?夏安偎在容离怀中,闭目等着容离调、戏他。
容离瞧夏安面颊潮红,心中暗笑,果真伪君子。有意逗一逗夏安,便忽然正经起来:“我们去天牢瞧瞧韩复晁吧。想要让薛复生不做傻事,也得从韩复晁那里问问如何找到薛复生吧。”
果然一直想去天牢的夏安,此刻为难道:“已降夜幕,此刻去不好吧。”
“我们骑马去,不过半个时辰来回,有何不妥。大白天去才是不妥,你我身份如何能入那脏污之地?”容离不待夏安回答,一把将人抱起。
夏安惊呼一声,埋首在容离肩部,泄愤咬了容离一口。
偏着容离不依不饶,一边穿衣一边佯装不解的问:“你怎么生气了,可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若是我有半点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说出来,我好改了才是。”
夏安是“伪君子”,哪里能说的出口,只一边穿衣服,一边暗想,今晚不让定容离上他的床,让容离滚去隔壁小间孤零零睡去吧。
到了天牢,容离拿了方帕子,捂在夏安鼻口。天牢地寒,多有死尸腐体,可不能过了什么病气给他的夏安。天牢深部,连盏油灯也没有,乌黑一片,夏安自觉往容离身上凑紧,后者将手搭在夏安肩头,这才让他的恐惧之心减淡。
打着灯笼,三拐四弯,终于到了韩复晁牢狱门前。有牢卒紧几步上前将锁打开,又将牢房中油灯点燃,退了个干净。
借着灯光,夏安见牢内情景比他想象要好些,至少韩复晁是独人单间,有床不必睡在稻草上。不过韩复晁本人消瘦不少,眼下落了不少乌青,可见心情也是不好。
容离并不进去,只是打着灯笼,说自己也去见见故人,就在不远处。
夏安知他是为了让自己敞开了跟韩复晁说话,应了声,便打开食盒,将小点心一一摆上。“我在王府地牢待过,那里普通犯人的伙食实在作践人。也不知你吃的好不好,天色太晚,我们又赶着来,就没让御膳房再做菜,只从小厨房拿了些点心。这些点心,放的时日久了,也不怕坏。”
韩复晁久关在黑暗中,难得有人来看他,眼角湿润,强笑道:“我得皇上关照,哪里是普通犯人。我在这里过的还好,你且放宽心吧。我关在此处,消息封闭,只问你一句,王爷如今称帝,他如何待你,你现在又如何自处?”韩复晁也是很后来才知道夏安与王爷竟是那般关系。容离控制大局后,就把韩复晁投入狱中。韩复晁也是因为出来指证王妃谋害熙侧妃时,才知道王爷已称帝。那时,夏安还没封后。
夏安莞尔:“他是皇帝,我还能是什么?就他那性子,有什么是能拦住他的,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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