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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心里那个怒骂声简直是可以叫嚣了。他原本就放心不下，打算偷偷跟段誉去的。现在好了，暗地里的事情变成冠冕堂皇的随从了，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段誉了。又有些恨自己一时口快为什么与乔峰交涉说了真名，搞得还得如此麻烦地遮遮掩掩。而且，肖白又不敢说话，怕凭段誉的机灵会听出端倪。

可怜的肖二白不是不想和段誉相认。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很想知道，段誉能不能在自己这样的面貌下，认出自己。换句话说，他想考考段誉。

......

段誉本就对这次西夏之行没什么兴趣。之前雷向雨乱说话的事情就让他不是很开心了，最过分的肖白已经半个月都没有出现了，段小白的情绪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了，本就闷闷不乐不想说话。

然而，乔峰给自己的护卫却是与自己的想法一拍即合了。段誉都有些无语了，暗叹乔大哥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干脆地派了个哑巴给自己。

不过，这个白雨辰有时候挺奇怪的。比如他特别喜欢走路，不爱骑马坐马车；而且走路的速度，就算段誉施展凌波微步都不一定能追的上......比如两人去饭馆的时候，白雨辰总是给老板递上一张菜单，然后让厨房照着菜谱上面做，令段誉惊奇的事，这些菜大部分都是自己爱吃的。但是，最后好多却是进入了白雨辰的胃里......比如，白雨辰的钱袋子就像是掏不尽一般....段誉都没有看见他去过钱庄取银两......

为了安全，段誉选择的路线是从江南绕过去，而不是从大理北方虎视眈眈的大燕路过。所以去西夏的路程很远，从大理城出来，要经喜山村，黔岭，过汉中道，才可以到达雁门关口，出了雁门关，还要过贺兰古径，才能到达西夏皇宫。路上的很多风景都是故地重游，就像万劫谷，无量剑派，神农帮，茶商马五德的宅子等等。三年来，段誉虽然经常出门，却没有如此闲暇的时光来一点一点看过去，这些地方都是他和肖白走过的地方，各式各样的回忆扑面而来。

到马五德家的时候，段誉没有进去，沉默地叹了一口气刚想离开，却看见那白雨辰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目光也有些深沉地看着从马家院子里面飞出来的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这般风景，段誉不禁也有一时的失神......

“白护卫？”看白雨辰还有些发呆的样子，段誉只能开口喊他了。

肖白这才回过神，转过头对上段誉探究的目光，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他只是想起了当初才到这个世界时候，最鲜活的记忆就是马家宅子里面的簇簇鲜花和翩翩蝴蝶，那时候自己还真是无牵无挂，自由自在了；现在怎么也变成拖家带口，小弟满世界......受个伤也得和普通人一样慢慢痊愈......

因为白护卫不常和自己交流，笑容也很少，段誉一直不知道他原来还有这一面。谁知道他这一笑，却让段誉立刻如遭雷劈一般。

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是这人笑的方式却是一样的。一如既往像温暖的春风拂过自己的面容，总是能让心里热热的。段誉这才开始好好注意到对方的脸，只见他英俊的侧脸微微扬起，双眼变成一对亮晶晶的弯月，眼角下一道淡淡的伤痕，不显的丑，倒是衬的他面容硬朗，嘴角可以看到一丝清晰的翘度，似乎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眼角的伤痕？咦.......段誉目光没有移开，只是喉咙吞咽了一下问道：“白......白护卫什么时候来大理当兵的？”

他看见对方拿出了一只黑漆漆的炭笔，在纸上写道：“上个月。”

“你入伍时间这么短，怎么会变成乔大哥的亲兵了？”看着对方的字迹，段誉又问道。

肖白很淡定地在纸上写道：“得罪了雷都统。”

“哦？”段誉看了他半晌，瞪大了眼睛指着他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上次我去军营，向雨说要军法处置的新兵！”

肖白点点头。

“你怎么得罪他了？”段誉问道。

肖白只是写了几个字：“打抱不平而已.....”外加索要精神损失费云云。

“这样啊，”段誉看到这里眼里透出了寒光，说道：“向雨.........这几年我是不是太惯他了？怎么他越来越是非不分，仗势欺人了...........”

哪知道段誉刚说到这里，就看见白雨辰不停的点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怪模样。段誉到嘴边的话又被他打了回去，好笑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位太子啊，你怎么也不给我半分薄面啊？”

肖白在纸上干干脆脆地说道：“因为薄面不能吃。”看着肖白的话，段誉无言以对了。只是，这种四不像的字体，这种重点很奇怪的说话方式......

一路上，肖白偶尔能感受到段誉探究性的目光，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一般随他打量，偶尔会回头对着马上的段誉无声一笑，然后就感觉对方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生硬地转移了目光，但是余光依旧会不自觉落在自己身上。肖白一路的心情很好，拽着段誉的马绳，到了黔岭。

黔岭的海拔还算挺高，山路也有些陡峭，段誉便下马步行。他其实很讨厌陡峭的地方，因为一到相似的地方，就会让他想起肖白也曾经吊在崖壁上，对自己露出无畏的微笑；而当自己赶回来时，只在冰凉的悬崖边找到那把空落落的匕首时候的痛苦感觉。现在就算身边有人陪伴，段誉的目光还是游移不定，一有比较强的谷风吹过，段誉就会汗毛竖起，面容也会紧张起来。心里叫苦，倘若自己这个弱点被人知道了，以后就危险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段誉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掌纹清晰，干净修长，虎口处还有一点点练剑的老茧。

抬头，便对上了白雨辰宁静的目光，段誉傻傻地看着，只觉得就是那么一瞬间，感觉恍若隔世。还记得，曾经雷向雨也伸出手想搀扶自己下马，当时自己的反应是怎么样的？迟疑，犹豫，甚至对对方的笑容有强烈的抵触感。

可是，眼前这个人，自己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竟然丝毫生不起什么抵触之意，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说到‘好好抓住他’。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平静无畏，没有殷勤或者热切，倒不如说是有一种习惯的自信和笃定，一如既往。

肖白看段小白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脸神游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抓抓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了，想收回僵在原地的手。然而，也就是那一刻，手却被抓住了，似乎还有些怯怯的味道。回神便看见段小白瞪得圆圆的眼睛，可爱得令人发晕，就这么直直撞进自己的心里面，肖白差点没忍住要亲吻上去。只能遮掩般地走在前面不看段誉，有心人会看见肖白的面色有些微微红了。

段誉的手还是软软的，只是因为练武的原因肤质很有弹性，令肖白更加爱不释手，又不敢握得太紧，怕弄疼他。

后面的人感受到对方手心传来的熟悉温度，抿了抿嘴，终于回握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睡个毛线

出关的路确实很远，但是相对比较安全，所以乔峰只派了肖白便衣随行，倒也没有大张旗鼓，劳民伤财。但是，速度就非常慢了，结果，等二人到达出关之前的汉中道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后了。

“回来了？弄好了？”此时，段誉正百无聊赖地等在汉中道的小酒馆里面，看见白雨辰回来目光一亮。那家伙说什么先去雇马车，还要换什么出关的文牒，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肖白点点头，搞那些东西快得很，但是他顺便还和小强的人交换了情报，知道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