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韦林在押期间,外面发生的两起案子让审讯成了僵局,最恐怖的是:其中一起案子的受害者家属竟是塞韦林的最初主审官,亦是阿德布林大法官的爱徒。他的女儿在参加派对时失踪,被勒死在自己的车里,用她自己的丝袜,正是塞韦林惯用的招数。
消息一出,举国震动,案件级别更高,阿德布林大法官亲自替了濒临崩溃的徒弟,更给了亚尔赛特一个尽心竭力的机会。形势却在一边倒地扭曲,塞韦林有个仿佛悲惨世界设定一样的凄凉背景,孤儿,残疾,歧视,校园暴力,自力更生,样样听起来都颇惹人同情,辩护律师抓住了他那条萎缩的瘸腿大做文章,大肆指责政府在证据不足前提下拘捕当事人,有碍人权——还真有几家激进媒体跟着摇旗呐喊,一副举世皆浊他独清的架势。
萧撄城冷冷说:“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他家女儿或女友。”
即使这样,压力仍然很大,社会有个奇怪天性,容易对近在咫尺的血腥味关上嗅觉,却被巧言令色的言论牵着鼻子走,习惯对知根知底的人百般质询,又酷爱对毫不了解的人施以同情。
但阿德布林是何等人物,担任要职已经十年,什么没见过,并不能轻易被媒体干扰,持续一阵子之后,却有件事令他这样一位老资格辣手判官也变了脸色。
亚尔赛特跟随导师上庭几次,陪审团都注意到这位金发少女利落干练,但很少人知道她来历,塞韦林理应也蒙在鼓里。
三个月前例行开庭时,萧撄城申请旁观,自然是为了欣赏女友风姿,想不到到了律师提问环节,辩方律师刚问到“请问您的姓名”时,塞韦林劈头一句打断他,扭头看向阿德布林大法官,笑容可掬,“那位blonde是您的女儿吗?”
一瞬间连萧撄城都屏息,亚尔赛特本能一抬头,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掩饰,庭上已经渐渐喧嚣。塞韦林紧盯着她,视线缓慢移动,像一条鱼的嘴唇一张一合,在濒死之前吸进最后一点氧气一样贪婪,他赤裸裸地注视着亚尔赛特。
亚尔赛特努力镇定下来,脸上已经控制不住露出厌恶,萧撄城看着她和导师耳语几句,立刻申请离席,匆匆退场,他马上起身追上去,临走之前看了眼塞韦林,那变态也看向他,傲慢地撅起嘴,仿佛要吹一个气泡。
如果不是在法庭上,未来岳父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萧撄城相信自己会直接一脚踹断他至少三根肋骨。
他在休息室找到亚尔赛特,发现女友已经微微发抖,当即带她回公寓,给她服了镇静剂,又慢慢安抚一阵,这才好些。
年轻的勋爵十分恼怒,无从发作,又莫名起了些担心。好在他和亚尔赛特早就是公认一对,差的不过是个订婚仪式,于是着实陪了女友一阵子,日日接送,虽然没办法寸步不离,也很让人放心。媒体早就得到消息,知道大法官独生爱女竟是公诉人得力助手,苍蝇见血一样糊上来,无孔不入,一并连萧撄城的家世也翻了个底儿掉。虽然他俩都不在意,到底有些烦躁,渐渐连学校里都被跟踪,天之娇女和名门之后的花边新闻同血淋淋变态杀人狂搅在一处,活脱脱一锅味道诡谲的巫药。时间久了本来两个人都不在意,偏偏刚放一点心,便出了事。
时值毕业季,许多高中都组织学生来斯德哥尔摩大学参观,两个人都是优秀毕业生,也做义工帮忙宣传讲解,赶上一天正是国王中学的孩子来玩,萧撄虹也在其中,因为没被分到亚尔赛特负责的一组,还有些不爽,严肃要求午饭后的甜点多加一份餐厅限量的蓝莓冰淇淋。萧撄城替他害臊,亚尔赛特却向来宠他,笑眯眯答应——反正答应了也是萧撄城去排队。
一天参观结束,她送走学弟学妹们,正要去找萧家兄弟,路过停车场时听见猫叫,声音惨烈,她从小爱猫,相熟的是个人都知道,立刻去寻,开始以为是幼猫掉进了排水管里——这也是常有的事,正拨手机打算呼唤校园警卫和后勤中心,冷不防眼前一条黑影闪过,还没反应过来,喉头一紧,被勒住脖子向后拖了过去。
萧家兄弟赶到现场时,亚尔赛特还在昏迷,校医安慰地拍拍萧撄城的肩,“还好,没有大碍。”
萧撄虹魂飞魄散地扑上去,抱着未来嫂子的手,“Kitty姐姐……”
旁边的中年人轻轻咳了一声,“萧先生吗?”
萧撄虹眼圈发红,眼看就要淌眼抹泪,对大哥呶呶嘴,“哥,找你的。”说完继续抓着亚尔赛特发急,“姐姐啊,你怎么了……”
萧撄城本来吓得够呛,被他这么一搅,反而镇定下来,看向那中年人,“您是?”
“赛特瓦尔斯。”凝视着年轻的勋爵,他突兀微微一笑,“您——长得很高啊。”
萧撄城微微一蹙眉,想了起来。
他见过这人。不过……七年前的事了。当年国王中学那起虐猫犯遇袭案,负责调查的警司便是这一位。
他微微鞠一躬,“您好,又见面了。”
赛特瓦尔斯略微有些吃惊,并没料到小勋爵竟然当真记得,而且一本正经礼数周全,一时也失去了讽刺的劲头。他简略介绍一下情况,亚尔赛特是在储物室附近被袭击的,幸而她机敏,立刻扯断颈上那条银链子,报警系统登时启动,保镖和所有警卫应用全部接到信号,第一时间赶到。
萧撄城点头,他也有类似的报警器——和他家相似的人家,哪个孩子没有,虽然他这一份并没派上过用场。但亚尔赛特同时也按下了手机上的快捷键,直接拨到他那里。
看着担架上女友苍白小脸,他后怕得快要发抖。
差一点,差一点就出了事。
他根本没想象过,生活里会没有这个潇洒金发女孩的存在。两个人的青梅竹马,如同绝症,从不可医。
萧撄虹轻轻扯他一下,耳语,“哥,淡定,谁救了姐姐?”
一句话提醒萧撄城。
赛特瓦尔斯深思地看着这兄弟俩,点点头,“我一直在跟踪某个人。”说得非常含蓄,兄弟俩却立刻会意,萧撄虹抢先问,“那个人是谁?”
“阿德布林小姐可能看到了真面目。”
萧撄城的心揪紧,不再多问,陪女友到了医院,萧撄虹张张罗罗,端茶送水,又打电话给相熟餐厅替大哥要晚餐。萧撄城一把抓住他,“别乱跑。”
他把弟弟按在身边,心乱如麻,一个弟弟,一个女友,生命里最重要两个人,实在缺一不可。爱人现在还昏迷在病床上,绝不敢让小弟再离开身边半步。
赛特瓦尔斯过来探望,辅以简单问话,但他早就意识到,从这兄弟俩身上得不到太多消息,首先他俩绝不可能是嫌疑人,其次两人根本不在场,但萧撄城并不介意同他谈,虽然受了震动,未来的北海公爵依然非常坦率。
“我不会说我没怀疑这是那个所谓‘塞韦林的影子’干的。”那是报纸给近来几起案子的嫌犯的代号,认为他是个塞韦林的模仿犯。
赛特瓦尔斯注意地看他,“你会要求阿德布林小姐退出调查吗?”
萧撄城笑了,尽管略显苦涩,“不,亚尔赛特不会答应。”他转身看昏迷的女友,萧撄虹坐在床边,敏感地回过头来看他们。
他喃喃说:“幸好我还可以兼职个保镖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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