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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反正现在归我。你说你到底教了什麼？现在对我一点也不尊重，不但不老老实实给我欺负，还敢还嘴了。以前多乖巧啊。」

「像我？鬼话！一切坏事的背后都是你……」

「你要来？！」

……

这就是期末的日常生活。十二月的阴冷眼看就要过去，进入农历腊月，预示时间又要碾过一个轮迴。天空阴了一个月还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各种考试的时间陆续下来了，清閒的日子裡有人清閒地在寝室裡打游戏，也有人和「除了上图书馆和博物馆没有其它爱好」的穆晓佳一样，只好复习打发时间。图书馆依旧是首选场所，因為有较大概率遇到星君，统计结果是週一到週四百分之叁十叁，週五到週日百分之十七点七五。每天心裡存着一点点期待，日子过得也比平常有兴致。

有时候被星君牵去吃饭，看她要厨子在鸡排饭裡加五块钱的鸡肉。有时候被牵回家喝个茶共个枕。有时候大家都在，不好意思离开，只好在例行的对老师的招呼后相视偷笑，加一个只有你了我了的小动作。

為情所困的穆晓佳同学不是没幻想过如果和星君是恋人关系，会有什麼浪漫日子备选。不过幻想始终是幻想，只能想到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时候，仰头叹一句人生啊人生，再整理情绪继续低头背书。

总觉得考试是个坎，特别重要又特别遥远，但时间又实实在在是匀速碾过，哪一天都是同样长短，哗啦一声也就这麼过去了。

星君的电话晓佳有，晓佳的电话星君也有，但打过次数的总和大概可以用两隻手数清楚。

火车上，晓佳无聊地坐在铺旁玩手机。玩手机的基本步骤是先打开电话本，翻翻翻翻到银星君的条目，点开，写短信，然后关掉短信。发信息骚扰老四。

写了几个字，反应有点慢，晓佳看看窗外，等手机反应过来。

电话闪了，先唱歌，唱的是「全世界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晓佳知道是银星君，赶忙接起来。

「喂，老师……」

「晓佳呀，上次书单裡有本书……」

「啊！我忘了跟你说，那本我没借到……」

「嗯，我晓得，在小桥手裡，他忘还了。」

「那……我早几天回来？」晓佳看着前面一辆车缓缓开走。

「不用，找机会给你拿去。」

星君掛了电话，不过晓佳听见裡面传来「往成都方向的T246次列车已经停止检票……」，愣了一下，心潮澎湃了好一会儿，低头继续骚扰老四。

「四四你家车快开了吧。」

「是滴，你看见了。掌柜在候车厅裡好寂（请念2声）寞，狂调戏人家（捂脸）。」

「你应该留下来抚慰她。」

老四过了一会儿才回，不会是内疚了吧。

「……抱歉，我的后宫还在铁轨尽头翘盼我归去。话说没人来送你吧。」

「不就是你们？」

老四在另一辆车上，手机狂震叁十秒，叁条短信进来，一条是迟钝小二的，两条是掌柜的嚎叫。

「四四！就是银星君！美人！」

「美人口牙！好想去搭訕！好想对着她吃饭！心情肯定很好啊口胡！」

老四心裡暗骂，花痴。

晓佳在车上无聊了十多个小时。下车与差不多同时段到达的老八老九会和，等二侄女开车来接。

车上，双胞胎在用脑电波交流，晓佳例行走神，二侄女大清早专心开车，业务繁忙偶尔接个电话，其餘时间倒也安静得紧。

有时回过神来，听见阿二说什麼「项目停不下来，要不要打官司」，「我爹去打听律师的事情了」之类，想是大概生意上遇到事情，也就没怎麼在意。

回家正是晚饭时间。母亲行氏在门口迎她，见了她便说：「我姑娘越发漂亮了。」

以前只当套话听听便算，如今不晓得突然為什麼这麼上心，问了一句：「真漂亮啦？」

行氏一愣，忙点了点头，「我姑娘秀气，眉眼长得多讨人喜欢。将来不愁没处嫁。」

嫁这个字好陌生，满脑子想着银星君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漂亮的时候，突然挤进脑子裡，着实不搭调。

有没有办法……可以嫁给银星君呀？

唉唉只是想想。

前文不止一次说过，鬱闷中的小穆同学一般情况下会跑去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