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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有些疑惑地看了身边的璞朔风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璞朔风也看了看琴音，随后对鬼靥问道，“鬼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鬼靥一愣，终于慢悠悠地回过神来，回头看向璞朔风，张了张嘴正欲答话，话还没出口却被突然出现的另一道声音打断。

“我听说鬼靥回来了？他人在哪？离馥的情况怎么样了？说他失忆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说……”人还没进屋一连串的问话就丢了进来，等到月宣袭拓一身红衣地踏入屋内，他才终于察觉到现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后面的问话也戛然而止。

“怎……怎么了？”月宣袭拓有些疑惑地问，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另外几分的视线所指之处。

当月宣袭拓望向鬼靥时，他忽然一愣，猛地怔住。他神情错愕地看着鬼靥，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本就因为神色异常的鬼靥而感到疑惑的璞朔风、琴音和涅沐汐三人现在在看见月宣袭拓也突然变得古里古怪了之后就更感困惑了。

“月宣七王子，你怎么了？”璞朔风不解地问。

“啊？啊，不，没什么。”月宣袭拓终于回神，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但视线却始终没有从鬼靥的身上移开。

璞朔风疑惑地看了看月宣袭拓，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鬼靥，当他发现这一次鬼靥脸上并没有戴上面具的时候，他好像终于发现了点什么，若有所思地微皱了下眉头。

虽然众人对月宣袭拓的反应感到很是好奇，但现下几人的心思并不在月宣袭拓的身上。相对比起月宣袭拓奇怪的反应，兮妖的消息才是让他们感到更加关注的事情。

待月宣袭拓坐定之后，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涅沐汐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说道，“不知道鬼靥公子这次去找离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神情有些不对？”

已经收回差点游走到天际去的思绪的鬼靥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想必我的信你们已经收到了，一如我信中所说，兮妖忘记了我们，而且……”

鬼靥将他与兮妖重逢后的事情以及兮妖如何占领建林城的事情全部都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他面前的这几个男人。在他们面对，关于兮妖的事情他认为不应该有任何的隐瞒。

最后，鬼靥看了看在听说了全部的事情之后一如他所想的全都面色凝重的几人，总结般地说道，“总之，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妖儿是真的已经完全变了，他已经变成了与我们记忆中的那个妖儿完全不同的人。而且，他的改变并非全部是因为失忆。虽然他的确不记得我们的事情了，但是对于他的过去，他并没有忘记。也就是说，他记得自己的身份，也清楚地知道过去的他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他说过他并不会也不想再变回以前的样子。而且，妖儿还说，如果不能够接受他现在的全部，就不要去找他，更不要企图让他变回以前，我们将会成为他的……”鬼靥怔了怔，还是十分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敌人。”

虽说鬼靥是因为亲眼所见所以受到的刺激最为明显，但是听了鬼靥述说的这几人心情也比鬼靥轻松不到哪里去。他们都未曾想到过兮妖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让他们完全感到陌生的样子。

“所以……因为这样，你就回来了吗？因为这样，你就从离馥的身边离开了吗？”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屋内凝重的气氛。

几人讶异地望向开口说话的人，打破沉寂的人竟然是各个方面包括个性都不怎么强悍的琴音。

182、绝对的爱（七）

回想起白日里琴音所说的话，涅沐汐有些发愣。他不得不承认，在挺鬼靥说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的确是产生了些许动摇。

这样的动摇并非是对于兮妖的爱，而是关于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

要问他是不是继续爱着兮妖，答案无疑是肯定的。但是不是爱了，就一定会最终走在一起，涅沐汐却无法对此进行保证。

尽管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或许终有一天兮妖会站到他的对立面，但涅沐汐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不单单只是兮妖与他变成了敌对方，而且，兮妖也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兮妖。

用鬼靥的话说，现在的兮妖是绝对冷血的，他是无心的。他所做的事情并不存在对错，而是他想去做，所以他才去做。

要说这样的兮妖不会让他感到冲击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打算放弃离馥了吗？那么，你爱离馥，究竟是只爱他的善良，还是爱他的全部？我说过，无论离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爱着他，永远陪在他身边。即便离馥真的变成了你所说的那副模样，我也还是会留在他的身边。我不管你们如何想，我是离馥的‘妻’，我会选择跟随他。若是他不能来找我，便由我前去找他。”

这是当时琴音对鬼靥所说的话。

涅沐汐有些意外一向看起来没有什么脾气甚至对于男人来说性子算是有些软弱的琴音竟然会说出如此强势的话，而且他的态度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更加分明并且坚定。

在那一刻，涅沐汐其实有些打从心底里羡慕琴音。羡慕他能够如此明确自己的心思和立场，羡慕他能够为了爱兮妖而做到心无旁骛。丝毫不在意是否敌对，也不在意现在的兮妖变成了如何，爱他就是爱他，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因为任何理由而做任何改变。

也许是因为琴音并没有身为自己的国家立场，他不需要对任何人进行效忠，他只要遵循自己的心意一心一意地喜欢兮妖就好，所以他才能够做到如此坚决。涅沐汐也会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说这并不是因为他对兮妖的爱来的不如琴音深刻，只是他背负的东西要比琴音更多，所以才会产生动摇和犹豫。

可是，看着当时琴音毫不动摇的神色，涅沐汐心里却始终都存在着一份愧疚。他觉得这样动摇的自己似乎是一种对兮妖变相的背叛，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但若要让他毫不犹豫地放弃身在琉璃国的一切责任，他却又做不到。

虽然现在的璞朔抿依然不是国主，但他依旧还是效忠璞朔抿，在他心里始终都是当璞朔抿为自己的主子的。

要他背叛璞朔抿背叛琉璃国，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做到。

可……要他就此放弃兮妖，他也同样做不到。

兮妖的立场，兮妖现在的改变，这些事情他都无法做到不去在意。

鬼靥会如此失魂落魄地从方穆城回来，涅沐汐大概也能够了解他心中的感受。别说是鬼靥，涅沐汐想，大概璞朔风和月宣袭拓也有着同样的动摇和顾忌。

毕竟都背负着各自的责任，不可能真的只为了自己的一份私情就完全放弃而选择跟兮妖在一起。

也许琴音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可是他却不行，他们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