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眨眨鸳鸯眼,两只爪子托住下巴道:“你修道千年,我也同我姐姐修行了千年,同样活过千载光阴──”它若有所思地咂咂嘴,傅郁正等它下文呢,只听它阴阳怪调地冒出了一句,“咱们当真般配得很呐!”
傅郁气到极点,反而笑了:“真是俚闻,我活到今天才听说自己居然和一只猫儿般配……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猫咪一开始听他这麽说,心里十分欣喜,後来渐渐回过味来,猫眼一横道:“说了半天原来你嫌弃我是只畜生,不配与你一起吗?”
傅郁看这猫儿眼眶里明明有泪光打著转儿,还是强自忍耐著,保持了一番高傲姿态不肯示弱,心里就有了半分怜惜。
他想它终究还只是一只不谙世事的精灵,虽有千年修行,却单纯得像个小孩子。以往那些乖张行径,仅仅是小孩子家任性之处罢了,心底里还是善良的,所以也不想对它说什麽重话。
终究微笑道:“不是你是什麽的问题,你虽然活过千载,有些事情还不十分明白。像这样的话,以後还是不要说了。”
猫咪倔强一梗脖子道:“为什麽?姐姐相中那个小书生,我怎的就不能相中你了?”它拼命忍住了泪花,又道,“我也能化成人形,而且我也不难看的。”
傅郁苦笑道:“跟这些都没有关系──你──”他说不下去,因为“相中不相中”的问题他也所知甚少,只凭直觉知道这不对劲,却没办法跟猫咪解释。
傅郁支吾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你叫什麽?”t
猫咪眼珠发亮,以为傅郁已经被他说动,一蹦三尺高,“哗啦”一下化作了人形,却是个身材颀长优雅,眉眼澄澈的青年。
陆君停看到这里,心里“咯!”一下,然而又仔细去注意那青年面貌,却同自己一点也不相像。那一瞬间真是怨忿又苦涩,说怅然若失太浅,说撕心裂肺又太烈。
总之各中滋味,非亲身体味不能明白。
那猫咪化作的青年睁著一双澄澈如泉水的眸子,亮晶晶地瞧著傅郁,因喜悦而有些结结巴巴:“我,我叫肖舒离。化身成人的时候姐姐帮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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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著说著突然一把抱住傅郁,道:“我相中你,姐姐说这就是缘分。”傅郁根本没料到他能来这麽一出,稀里糊涂地给一个青年抱在怀里,居然忘记了挣脱。
肖舒离猫性难改地埋头在他肩膀上蹭了几下,才放开傅郁,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中意我吗?”
傅郁晕头转向了,他修道千年,虽然过的是闲散日子,到底清心寡欲,这样的阵仗哪里见到过。他“啪”得一下推开肖舒离,淡淡道:“我们道不同,终是殊途,况且都是男子,我怎麽可能中意你?你还是不要说这样的疯话了。”
肖舒离虽然单纯,可是却执著得很:“殊途又怎样,姐姐和那小书生不还是……”
“住口!”傅郁不愿他屡屡提及那一段孽缘,动了真火,道:“我本来本著仁慈之心,故此三番五次容忍你,你莫要得寸进尺。”
常人听到他这样说,也知道事不可为便黯然退出了。
肖舒离偏偏是个吃软不吃硬,一旦认定了就死磕到底的家夥,也许是他单纯,也许是他痴傻,总之他一不做二不休地定在傅郁面前,朗声道:“我相中你,上对得起皇天,下对得起後土。你如果厌恶我,一掌拍死我好了,何需搬出这麽多理由来?”
傅郁瞪大了眼睛,一面为这家夥神奇的逻辑而惊叹,一面说不出地涩然起来。他独自一人度过千年时光,虽有师兄弟,但大家各安天各一方,交情淡如水。从来没有人对他表露出如此坚定的关心,更遑论宁死不悔的爱意了。
但表面上他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冷声反问:“你以为我不敢?”t
肖舒离挺著身子等著他,离得如此之近以至於傅郁能在他澄澈如溪流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脸庞。
这个家夥这麽单纯,这麽善良,却是一个死脑筋。
傅郁想著想著便下不去手了,他也说不清为了什麽,於是换了稍稍柔和语气道:“你既然中意我,就该尊重我的意愿。你要的我现在不能答复你,等你下山去历练之後,那时候你如果还是这个意思,我再答复你。”
使用“太极”手法来对付死脑筋,对症下药,效用自然显著。
肖舒离果然不再坚持,望著他道:“我明天就下山去,你说话可要算数!”
傅郁心里嘿嘿一乐──花花世界,要忘记一个人太容易了,到时候你不知道又看中多少漂亮姑娘,回不回得来都还另说。
他解决了一桩头疼事,本来应该老怀欢畅,却别有一番失落滋味在心头。但是傅郁向来对情事迟钝得要死,这一点点不适感便如轻风过耳,不晓得沈淀到心里哪一个角落里去了。
“你放心,我等你来找我。”傅郁只差拍著胸脯保证了。
肖舒离双眼明亮得不正常,在傅郁脸庞上逡巡著,突然“笃”得一声在他右边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会永远记得这个感觉,我记住了就不会忘。”没等傅郁反应过来,肖舒离一阵风一样刮出了厢房,只剩下这句话在傅郁耳畔回荡。
傅郁瞧著厢房的门,良久突然露出一个讥嘲的笑意来。
不忘不忘,说是不忘,谁能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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