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惊风一声轻响,人已在十里之外了。
与此同时,白琼客栈里一盏灯火亮着。
守心提着热水推开门,将热水倒进木架屏风后的木桶中,转回去便见自家主子就着灯火仔仔细细地剥着一堆风干的栗子。
“殿下,你与世子怎么了?”守心走过去,“殿下对世子这样好,世子为何不肯跟殿下回京?”
离沐剥好最后一个栗子,仔仔细细地包好了,才抬起头,“谁教的你如此多言多语?明日一早记得去买上好的蜂蜜,现在开始酿的话,等平安回京时便正好可以吃了。”
说完便绕到屏风后准备沐浴,没有让人看到嘴角是一抹温柔却绝对称不上纯善的笑容。
守心叹口气——哼,就知道是这样!
风旗将剥好的栗子往平安面前推了推。
“其实,除了栗子蜜酿,我从来不吃冷掉的栗子。”难得的揶揄的语气。
“啊?”风旗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风大哥。”随手捻起一颗往嘴里送了,“谢谢你。”
☆、宴外之音
日子如此面上平静,底下不知如何地又过了两。
这一日却是清王云敬川的四十寿诞了。偌大一个清王府处处结灯张彩,人人脸上俱是喜气洋洋。平安和风旗两人走进府里便有一名穿了簇新衣服的家丁过了来将他们引进内屋,独坐了安静宽敞的一间花厅,里面又有一个穿着水红衣衫的标致丫鬟领着几个小丫头候在那里了。
“奴婢见过世子,少将军。”那大丫鬟缓缓拜倒行了个礼,后面几个也跟着行礼。
平安与风旗点点头,那丫鬟也是个能干的,回头对着几个小跟班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便自有人端了茶水点心干果等物事上来。
“王爷吩咐下来,二位身份贵重,特意嘱咐我们要好生伺候,这处地方既幽静又别致,望两位贵客喜欢。”
“多劳王爷费心了,就此谢过。你们也不必在这里守着,让我们自己呆着便是,有吩咐我自会喊你。”风旗摇摇扇子,北地没有秋老虎,初秋略带萧瑟的天气里显得突兀,然他犹未察觉般又摇了两下,风姿飘逸而怪异。
那丫鬟脸色也不曾变一下,又行了一礼,带着其余人款款离去。
平安在那面圆桌上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抓了一把坚果慢慢剥着吃。风旗见他这般放松自在的样子,忽然记起三个月前在京城自己的宅子里见到的平安。那个时候,他面对自己时那种谦和有礼但隐隐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与现在比起来,已经是恍然天上地下了吧。想到这里他便忽然笑了起来,抬头便见到平安朝他投来询问的眼神。于是略敛了敛笑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风大哥笑什么?”
风旗想压下笑意,但是面对眼前之人,心底的欢喜便压也压不住了,“笑,自然是因为高兴啊。”又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送了什么寿礼?”
平安道:“没什么,是一块暖玉雕琢的福寿双全的玉雕。”
风旗皱眉,“暖玉?”
“嗯,我身边并没有东西适合做寿礼。”平安理所当然道,“清王是王爷之尊总不好太过失礼。”说到这里,他抬头才发现风旗带着些不赞同的神色看着他,不由住口,舌头一转,脱口道:“你不高兴?”
风旗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很不高兴。那暖玉我见过,算得你贴身爱物。”
平安不禁莞尔,道:“也不算什么贴身爱物,只是我小时候过生辰,不知是哪门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在滇域一个小县城做官特意送来的,只因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娘亲便让我带在身边,稍长大些就不戴了,这次出来不过是为着‘玉能辟邪’这么个说法罢了。”
风旗这才脸色稍霁,但心中已定下另一个注意,随即换了话题,“说起来,你是冬月里出生的,想要什么寿礼?”
平安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调侃道:“风大哥怎知平安是冬月里出生的?”
风旗一时忘形,此时只好咳一声稍掩尴尬,道:“我找人打听的。呵、呵。”
平安却忽而认真起来,道:“我要什么,风大哥可都会给?”
风旗折扇轻摇,姿态慵懒,声音却也是同样的认真,“力所能及,必不推辞;力有未逮,亦极力成全。”
这是平安第二次听到风旗对他说这句话,第一次他对他说句话的时候,他还不甚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心中只是感激不已,然而自从那夜风旗对他说了他送给清王的寿礼是何物之后,他已经全然明白,眼前这个人志在天下,所以这样一句承诺背后所承载的意义他现在非常明白,因为明白,所以此刻心情也就更加复杂。
这份许诺太重,他要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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