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听闻了一个消息。原来,他有一小弟于四年半前在青州水患中下落不明,这些年,他一直着人寻找,只是大水泛滥,把一切都冲成废墟,他那弟弟所住宅院,更是至今沉于江底。生未见人,死而无尸,他似乎还怀抱了一分希望,多年苦寻不辍。
看着画像上与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顿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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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雍京朱雀大道。
经过正阳门,笔直的长街贯穿京城,一眼尽头赫然是红墙黄瓦,殿宇楼台露出了些高低错落的檐角,反射着金光,神秘又隐含威严。
我一手提剑,挎着半旧的包袱,佯装初次进京,兴奋地东张西望,不时瞧瞧摊贩货物,不时挤进人群凑凑热闹,表面悠闲无聊,实则心中暗自计算时间,等待那辆马车和厂里的布置。
走到预定的拐角,只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车旁有一队锦衣卫,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很是嚣张,很是好认。
几名鹰犬远远看到我,便有几分戒备,我眯了眯眼,将剑抛到左手压在腰侧,一手按在剑柄上,作势欲攻。突然,一只木球滚到路中央,一名顽童追了过去,捡起球拍了拍,却未注意侧后驶来的马车,眼看将被踏于蹄下。我心中一凛,抢步上前,抱着那孩童,就地一滚。
马车前行几步停了下来,我放下孩童,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起来。
孩童怀抱木球,怯怯地看着周围一圈大人,我叹了口气,把剑丢到地上,弯下腰,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哄道:“没事儿,去一边玩儿吧。”
说着,我推了推孩子的后背,警惕地盯着面前几名鹰犬,半晌,他们让出一条道,孩子往前走了几步,见无人阻拦
,忙匆匆跑了。
我望着孩童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松了口气,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陈旧的机关再上了油勉强驱动一般,生涩而顿挫,“妇人之仁,你一路北上,筹谋数日,因他而事败,可有后悔?”
我转过身去,车帘拉开,里面赫然坐着我的目标——韩烨,他一身黑衣,盲目也用一条黑色布带系了,长发束在脑后,一手隐于袖中,一手展开平摊,旁边的仆人飞快地在他掌心写划。
我开始还在好奇,又聋又瞎的人该如何与外界交流,如今总算明了,那仆人应该是做他的眼耳,通过写字,告诉他外界发生之事。他虽耳聋,却不是哑巴——只是,我又不免好奇,听不到自己说话,会是怎样的感觉?
他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等着我,似乎也像是预料到我的片刻失神与惊诧,四周的锦衣卫堵住了我的去路,我无奈地笑了笑,讥讽道:“眼见人命关头,若是不救,岂不和你们这些败类一般?”
等仆人写完,他摇了摇头,“顾小节而失大义,幼稚。”
“带走。”收到命令,几名锦衣卫上前将我绑了起来。车帘放下,车轮滚动,马车又缓缓地驶了出去。
到了韩府,韩烨下了车,已有小厮抬了滑竿出来。
他曾被东厂抓到过,受了刑,左腿落下了残疾。
听罗公说,他的骨头很硬,鞭打数日,夹棍钉指都上了,后来又砍了他一只手,他才吐露了些假情报,等厂里反应过来,再要惩治他,锦衣卫的人却劫了牢。
若让此人知道我也是东厂的人,不知会如何报复?
好在厂里早掩盖好了,他并未将我打入私牢,而是带入一间房中,松了我的绑缚。
接着,一名老大夫推门而入,居然说是给我诊脉。
我佯装不解,韩烨淡淡道:“阶下之囚,还是老实听话罢。”
我瞪着他,轻哼了声,也不知道那仆人会不会连我的神情也写给这残废。
老大夫一手捋须,一手搭在我腕上,闭眼凝神切了一会儿,诊断结果与当年并无区别,我是实实在在地高热烧坏了脑子,没变傻已是幸事。
然而,韩烨似乎并不满意,愁眉渐深,看得老大夫越来越紧张,居然腿一软跪下求饶。
我霍得站了起来,正要阻止他迁怒无辜,他却已先点了点头,让人把老大夫带走。
“不会杀他。”
这是和我解释?
我一怔,继而回过神来,冷笑一声,嗤道:“装腔作势!”
那仆人手顿了顿,被我横了一眼,又继续写了下去,韩烨感觉着手上的字,不仅没生气,反而微弯了嘴角,想来那恶仆该是挟机报复,把我这一眼也添油加醋地告了状。
“听说你叫宁甯,名字谁取的?”
“自己取的,关你何事?”
“不,你叫韩宁,也曾叫过陈宁。”他微笑着,语气也温和了些。
“什么?”我故作天真,但其实早已知晓原因。这陈宁原本是韩老公爷一心腹部属的孙子,父母早逝,祖父临死前托付给韩老太君,被收为韩府养子,麻雀变凤凰,改名做韩宁。五年前,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送到韩家在青州的一处别院,直至青州大水,他便失去了踪迹。
“你可是在四年半前生病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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