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
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
问谁使,君来愁绝。
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长夜笛,莫吹裂。
刚刚过了惊蛰,却吹起了北风。寒雨夹著素雪,扬扬洒洒地直把方才开透的林花冻得瑟瑟发抖。包裹著冰雪的花蕾,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在夕阳残照下,越发萎靡失色,匆匆谢了春红。
问天谴与众义士的死讯,很快便传入了心筑情巢。随之而来的,是天朝大军的重兵围困。
於心筑情巢中驻扎的派门,人人皆是悲愤交加,此时又听了这方战报,恨不能立刻便冲将出去与天朝军队拼个你死我活,至死方休。岂料天朝军队此举,只为护送问天谴尸首还来。
心筑情巢方圆十里,早在天朝成立之前,便许与莫召奴独处,凡天朝人士,皆不可善行侵扰。
丞相寂寞侯的马车,远远的停在了十里之外。无名伸手搀扶了寂寞侯下来,便踏著那满地微雪,直觉在白炽的日光下,晃眼得刺目。
寂寞侯一身素缟,原本就孱弱的病体近日已越发消瘦,西北风吹得头巾袂袖胡乱拂动,贴身的布料勾勒著病态的纤细,单薄得叫人忧心是否会就此随风而去。便是如此,寂寞侯却随身怀抱著一张与自身体力甚不相符的古琴,死死搂紧的手臂,仿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无名不忍,小心在身後护卫著。
且说这会,心筑情巢内已接到天朝传来的吊祭请函,婉言请求可否暂让天朝之人抬棺入内拜祭,也算了了双方一个心愿。
以素还真为首的反抗派门,自然是愿意接受问天谴的棺椁还亲的,然而对於寂寞侯要随行拜祭的要求却十分不屑一顾,引人争议。一时便有那些鲁莽义愤之士,振臂高呼,誓要将那祸及众人的罪魁寂寞侯斩於堂前,祭奠亡灵。
而群情激奋间,素还真与莫召奴等人却犯了难。众人可快意恩仇,逞一时之强,但作为领导者,却不能不计後果,不为长远著想。寂寞侯与问天谴撇开身份不谈,却是私交甚笃,若拒绝寂寞侯前来祭拜,於情太过不尽人意,於理反倒显得他们气量狭小。但若接受寂寞侯前来拜祭,却又怕众人抑制不住仇恨,做下无法挽回的错事。先不说十里之外尚有虎视眈眈的天朝军队坐镇,只这十里之地,便是当年此人亲口允诺,若是此人、此时此地死於众人之手,其後果自是不堪设想。两军对立已是无可缓和之势,暂且按下不提,就这十里之地,除去此人,又作何担保。素还真不怕与天朝为敌,但却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实力与托付於他统帅的众人的性命。连年征战,自地狱岛一役後,反抗军只得少数保全退还十里之地,又有圣阎罗与仙灵地界周旋,胶著不开。此时再失十里栖身之所,更遑论与天朝相争。再说,此间众意难违,若是素还真等执意反对借机铲除寂寞侯,又怕军心不满,众人心生怨言。素还真不怕担负无妄责难,却怕就此反遭离间,到时军心乱,则人难治,败局亦然。
两下权衡,皆是死路,又在天朝再三请托之下,素还真等无奈,只得应允其求,全看到时境况,再行随机应变。却只容许了寂寞侯与几名抬棺仆役入内,推诿其地处狭小,容不得大批天朝军队,将十来个禁卫军挡在界限之外。并搁下话来,不保来人安危,至於行与不行,坐看天朝自决。
寂寞侯听了并无他话,只那十几个贴身禁卫不肯。辩说此次前来受皇命嘱托,纵拼一死也要护得丞相周全,万不肯原地待命。寂寞侯正想斥责,无名也跪地请命,说此去危机,万般定要相陪。
寂寞侯一时无奈,让几个禁卫扮成仆役摸样做了抬棺的侍从,又只允许了无名一人相随,一行前後六人。心筑情巢见人数不多,便也允了。
才行到门口,就看一群持刀侠客,围困而上,将六人团团包裹得水泄不通。一时空气凝滞,气氛沈重。无名等人也见场面不和,个个打起十二分之精神,严守戒备,面露寒色,谨慎提防。那群侠客,见无名贴身相随,不敢妄动,双方僵持不下。
此时寂寞侯意外幽幽开口:“寂某知诸位心中万难苦涩,在下亦是感同身受,纵是今日非要留在下性命於此,也请等寂某拜祭过故人之後。故人现今棺椁在此,死者为大,望诸位慷慨,莫要惊扰。”
一语说得情深意切,众人皆不好还口,却又放不下面子退开。此时素还真站出为双方说和圆场,道:“便请天朝丞相先行入内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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