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凤原前晚上提早订好的,因为考虑到步教授勤俭节约的信仰美德菜点得少而精。这是一次不适宜外人参与的家庭聚会,所以菜一上完凤原就让服务员离开而自己代替了这一角色。
凤原的性格决定了她向来是活跃气氛的好手。她活泼生动地讲着能够联系到双方父母的事情——关于她与步凉九在中学时代那短短三个月的相处。说自己、说步凉九,那是双方父母都空缺的属于女儿的青涩少年时代,四位家长听得认真面上露出思考的表情。尤其是步父,步凉九的不合群儿正是从小升初那段时候开始。而凤原认识步凉九的时候,他的女儿已经是一个沉浸入自我步调拒绝与人相处的孤僻孩子了。然而,这一些从来不是步凉九在家表现出来的。因为他是本市有名教师的缘故,步凉九的每一任班主任都很重视这个孩子。
凤原口中的步凉九和步家父母知道的那个不一样,就连步凉九自己也惊讶。只是记忆中隐约记得似乎是有那么些事儿,但整个学生时代能给她留下印象的事情几乎没有。
两家父母在凤原故意为之下气氛也愉快了许多。不过也是,虽然见亲家的事儿稀松平常,但两个女孩子家里互为亲家的事儿在时下毕竟是少见的。
步母现在呢对凤原本身少了些排斥,竟觉得这次这位“女婿”比上次那个会来事儿多了。倒也不是张凌不好,不过那女婿有些脾性跟她家老步如出一辙,真是让人受不了。自古以来,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顺眼的。凤原的形象在步母面前一下子高大了不少。所以在凤原拿起酒杯敬酒的时候,步母难得地和气:“小原啊,我们家小九脾气倔,希望你别介意。”
真是,倒戈的太快了啊步妈妈!步凉九在心里感叹,一边笑脸盈盈和林宛如说着话。
女人们自己配了对,就留下两个本来都不大会说话的男人举着小酒杯你一杯我一杯。凤烨想起昨晚上两个小家伙对这个亲家的评价,举起杯:“步老哥,我家小原调皮,最近给你们添麻烦了。”
“比我家不孝女乖巧多了。”步父与之碰杯,摇摇头。许是喝到位的缘故,步父的话也渐渐开始多了,不停跟凤烨说步凉九的不是。这厢步凉九却不高兴了,这什么爹啊!
两方人家各自说了会话就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关于两家闺女的结婚集婚后事宜。当然,顺便还谈了谈关于步凉九肚子里“父不详宝宝”的问题。
虽然凤家家长乐见其成,可步父教书育人一辈子心里怎么也过不了那个坎。孩子的父亲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不能说得秘密卡在他老人家心里。虽然现在大家都可以默契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等孩子长大了问起这件事该怎么回答?如果张凌知道了消息回来问起又该如何说?关于孩子的判定,在这些年的离婚案件中实在是常见。孩子和父亲有权利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么?血缘、基因是怎么隐藏也断不了的东西!
林宛如看出步父的心里,赶紧把话题从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上转向两人的婚礼:“步大哥你看,虽然孩子们在这里不能扯结婚证但是可以去国外私下里办了。至于婚礼,虽然不能大范围的办了,小范围请些亲戚朋友也是必要的。毕竟是人生最重要的日子,您觉得呢?”
凤家的两个家长都很尊重步父,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愉悦,所以口气也少了些冰冷:“亲家说得是。”
“但是小九目前的状况也的确不合适办婚礼。”林宛如又道,“所以今天请亲家公亲家母来,是想商量一下、不如将婚礼定在孩子出生之后?”
婚姻者,嫁娶之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现在有了结婚扯证这样的规定,但在某些偏僻地方或是农家,两家约定半个婚宴便算礼成的事情也不少见。
“就这么办吧。”步父点点头、微醺,常年严肃僵硬的脸上爬上微微的红晕。
等到几位家长都吃饱喝足,凤原站起来,严肃的表情吸引了在座的注意力。她向几位家长鞠躬:“首先我要谢谢爸妈和叔叔阿姨开明的包容了我和小九。然后今天也希望四位长辈给我们做个见证。”说完她看向步凉九目光温柔。
步凉九含羞,不明白凤原今天是怎么了。
“我小时候不懂事、调皮,没少让爸妈操心。到了遇到小九之前还在浑浑噩噩的嬉闹、游戏人生。”凤原道,“没遇到小九我恐怕到现在也不会有安稳过日子的念头,也不会真正的长大。小九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说着,凤原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步凉九面前,蹲□握住步凉九的手:“我今天想当着长辈的面做个保证,以后咱俩共同扶持、携手并肩。我身上缺点很多,希望你能包容。我知道你其实很容易心软很爱流泪,但以后都有我陪你。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步凉九,你可愿意把你的下辈子许给我?”
“哟,当着人家父母的面求婚也不拿花也不拿戒指,真是寒酸。”说话的是林宛如,她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一暖。只要凤原肯多叫她几声“妈妈”,别说只是秘密地娶了个媳妇回来,就是满城宣传大张旗鼓她也认了。
步凉九向来面子薄,被凤原当着家长的面说了这么些暖心的情话哪里还绷得住。她推了凤原一下让她赶紧站起来,等发现四位家长那看好戏的目光更是羞得恨不得藏起来。再得林宛如这么打趣哪里还受了住?忙忙连连点头应了。
凤原笑着将一串钥匙交到步凉九掌心:“那今晚咱们就回自己家。”
步凉九握着那串还留着凤原体温的钥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背后步父“哼”了一声:“回什么自己家?结婚前都在亲家家里呆着,想过二人世界?做梦!”
“爸?!”步凉九实在不明白步父又在傲娇什么。
“为了我外孙的健康,出生之前,我那不孝女就交给亲家公亲家母严格管教了。”步父才不管女儿的不解和委屈,还瞪了步凉九一眼,“等我外孙或外孙女出生了,你俩想怎么二人世界都行。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回亲家那去。”说完还伸手把步凉九手里的钥匙捞走了。
步父抖了抖手上的钥匙,点着头往外走:“这个就暂时由我给你保管着了。”
凤原与步凉九相顾无语——这老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是否已经有人猜到今天会放正文终章咩?于是璞玉暂时告一段落,番外大概构思了一下,第一部分是小九九出生前的故事。如果说璞玉是篇平淡的温白开,那新文FREEDOM可能就是被某阮下了各种古怪味道的奇葩了。也算是全新的尝试——某阮“秀下限”神马的,没见过吧?哼~我才不承认呢!(这里是戳一下直达的神奇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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