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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们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个这种带电的怪物！”

“老公，怎么办？我们把他扔了吧。要不送走也行，别再养着这只怪物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狂电死我们。

……

“这小子全身冒电，是个天生的异能者。”

“啧，这么小就拥有这么强大的异能，难怪他父母说是怪物了。不过他也真倒霉，竟然有这么对把他送来这地狱的父母。”

慕非翊猛地惊醒，“呼——呼——”

怎么又做这种梦了？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不堪的往事了。

慕非翊摊开左手手掌，怔忪地看着掌心上紫色的闪电胎记。从来没有这样憎恨过自己一身的异能，即使是三岁时异能觉醒被父母送进那人间炼狱时也没有过。

如果那个少年知道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是个怪物，如果看到他厌恶恐惧的眼神，……一定，会崩溃的。慕非翊二十五年孤寂的人生，第一次，起了想与一个人共度一生的念头。可是，这会不会再次成为噩梦？

慕非翊素来冷静的心第一次，有了惶惑这种情绪。

起身，披上外衣。脚步停驻在千琉紧掩的门扉前。有一瞬间冲动地想推门进去，拥住他，感受他的温暖，告诉他自己的不安。可是，然后呢？承受他恐惧厌恶的表情，让他推开自己，让他像所有人一样说他是怪物？

他终是没有进去，只在门外静静地站了一夜，直到天明方才离去。

“公子，你醒了吗？”千琉的声音从外室传了进来，慕非翊抬起头，看见他洋溢着笑容的脸，痴怔了。

怎么会是这个人呢？怎么就是这个人了呢？明明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啊，怎么就为了这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就是这个人了啊……

初见时他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的眼睛，他看着自己时专注的眼神，他低着头羞涩地笑，他明媚如太阳的笑……连心如止水的他，都禁不住怦然心动。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千琉素白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唤回他的神智。慕非翊淡定地回神，道：“没什么。”“那就好，公子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千琉笑着递给他一块毛巾。

“嗯，”慕非翊擦擦脸，努力好久才拉扯了一下唇角，效果却不甚明显，“千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事情，重要的事情瞒着你，你会生气吗？”千琉笑容不变，“怎么会？谁没有几

个秘密不为他人道。公子既然不说，必定有自己的理由的，千琉何苦深究？”

慕非翊喃喃道：“是啊，何苦深究？”可以不深究吗？“可是，”千琉坐到他身边，“我希望能为公子分忧解难，如果公子有心事，可以说出来，千琉与公子一起分担。”

“慕非翊！慕非翊！”门外又响起殷墨初咋咋呼呼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门被“嘭”地推开来，殷墨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慕非翊，你今天怎么不练剑了？”

慕非翊看他一眼，“没心情。”每天等着看他练剑的小王爷信以为真，巴巴的问：“你为什么没心情？谁惹你不高兴了？我帮你教训他！你快练剑啊！”哎哎哎，我说小王爷，你什么时候从对头变成了人家的死忠卫士了？

“我练剑不是给你看的。”慕非翊拧眉，对于他把自己每日的练剑看成耍把戏有些不悦。殷墨初还是不依不饶，“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都要练，我给你当观众还给你鼓掌喝彩。”“不需要。”慕非翊冷淡拒绝。

殷墨初一双桃花眼黯了一下，又很快重闪光芒，“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嘛！”慕非翊上下看了他一遍，道：“这么大个人，我没瞎，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

这时千琉说话了，“公子，王爷是仰慕你的剑法，你有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一发话慕非翊就不再说什么了。殷墨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换得他一个干净无尘的笑容，暖人心怀。

凤凰树下，千琉笑语晏晏。慕非翊神色复杂，突然问：“千琉这几天很开心吗？”千琉欢喜地点头，“自然。”脸颊微红，“能与公子两情相悦，千琉自然欢喜的。”慕非翊脸色霎时难看起来，看得千琉满腹疑惑，“公子？”

慕非翊像下了死心一样，定定地看着他，问：“如果我是怪物，千琉还会喜欢我吗？”千琉“噗嗤”一笑，“那怎么可能呢？公子怎么会是怪物。”“是真的。”慕非翊缓缓摊开左手手掌，一个小小的紫色印记赫然其上。

千琉拉着他的手看了看，“只是一个胎记罢了，不过这形状倒挺好看的。”说着伸出手指摸了摸。慕非翊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道：“是怪物的记号。”他的掌心突然冒出一缕紫蓝色的雷光，“千琉，你看。”

千琉睁大了眼，不敢置信，“这，这是……”慕非翊敛去雷光，自嘲道：“我是怪物，可以掌控雷电的怪物。”褪去了所有骄傲，他寂寞得让人心疼。“你知道了，想离开也没关系的，人之常情。”

千琉站起身。

他的心沉了下去，双目发黑。

千琉向他走来，然后慢慢地伸手环住他的肩，说：“公子，我不会离开你的。”慕非翊愣了，“

什么？”他没有听错吗？“不论公子是什么，公子还是千琉喜欢的那个公子啊。”

慕非翊眼眶竟有些发热，良久颤抖的手指爬上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紧紧握住，“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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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