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私交上，我不希望你去冒风险，但‘药师’是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合适人选了。”
……
——不会有更合适的了。
于理，任何线索都不应该被随意放弃，哪怕希望太过渺茫；于情，失踪的索勒里——神经病理学权威，他专门听过几堂研讨会，还认真写了好几页笔记，对方的确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大师……更别说慕家和司法界第一把交椅的笏家还是世交。
青年枕着沙发靠背，一下下抛接一颗水果糖，最后稳稳地一把抓住。
五年前，一个名为翳流的集团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不小的市场，研发的新药一度成为PKU患儿的福音。与它一并出现的还有逐月提高的毒品交易量，人口失踪率，用途不明的大批量处方药——直到三年前翳流名下药厂爆炸案，笏政暗中调查，怀疑事件与翳流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后者相当配合，恪守道德法律准则像最虔诚的清教徒遵守着教义，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无法立案调查。
就在爆炸案的前一天，年长的好友告诉他第二天会去药厂附近蹲点，有可靠消息说药厂收购的药物是用来提取大量麻黄素。
这起事件以意外结案，好友不幸丧生，同年他收养了阿九：先天性心脏缺陷的孩子现在正安安稳稳地趴在桌上写假期作业，这个世界总是如此不公平。
五年后，这本日记被笏政放到他的写字台上。
再然后……
哎呀，这种主动请缨入虎穴玩无间的套路，实在不大适合老人家。
他刚把日记存进文件夹锁紧抽屉，门口阿九探进半个脑袋：“少艾，你又偷拿我的水果糖！”
“一天到晚糖糖糖，小心蛀牙。”少年人没烦恼，功课写完困一觉，好日子坏日子都是蜜糖。他拣了一颗阿九最喜欢的蜜桃味，剥开塑料糖纸塞到对方嘴里，少年人哼了声别扭地挑了块柠檬味的扔给他：“坏少艾，让你吃酸的。”
“一块糖就让你开心得忘了形，这么好收买。”酸牙的柠檬味也甜得要人命。他含着糖块，顺手揉揉阿九柔软的发心，后者护住头像兔子一样往后跳：“大丈夫男子汉，头不可以随便摸，再摸长不高。”
“唷，男子汉才不吃甜得腻人的水果糖。”
“做人不能乱讲道理。”未来的男子汉很严肃，“笏叔叔讲你要出趟远门捉坏人，回来讲故事给我听好吗？”
“这嘛……”他不失时机地提出条件，“男子汉要好好吃药，否则有的是办法吊你胃口。”
“好啦！”
阳光穿过窗上悬的六翼风铃洒进来，光斑时不时晃动一下，与木地板的原木红调和出触目惊心的陈黯色调。
慕少艾推开玻璃窗企图驱散这一屋子的药味，隔壁羽人非獍种的爬墙虎长势喜人，一个他自己迎入的魔鬼悄悄顺着藤蔓爬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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