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地展开纸张，中间一个日期被烫出了洞，捕捉到对方鼻翼的翕动确认他看清楚了，纸张很快成为了碎片。
“很不错的日记，索勒里。”他不带赞扬色彩地说，“虽然我手里的两三张还不足看出故事的脉络，但我相信，这肯定会是一部值得一读的作品。”
后者面对着他，眼窝深陷：“我还记得那天……表面上说是研究治愈人格分裂的方法，其实是要引导人格分裂……难怪他们叫你魔鬼，你的用意总让人捉摸不透。这次你又想怎么样，介意让我知道么？”
“有点好奇故事的结局罢了。邙者想引笏政插手，凡是业界的人都想一见药师的风采，我也不能免俗，就顺水推舟了。”他说，“其次，我也很期待邙者能用笏家这步棋走到什么地方，能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你什么时候知道有这本日记的！？”
“我说过了。从开始。”
……
附近有一座天主教堂，离得不太远，站在顶端很轻易就能发现巴洛克式的尖端。
南宫神翳扶着栏杆站在平台视角最好的地方。
这一带只有一两个住宅区，与别地的热闹相比安静的多，但噼啪的鞭炮在将近零点时也没有中断过。除夕夜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不想融入。
和早年的除夕没有太大的区别，母亲会装扮得如同女王去参加年会，父亲照旧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就这点来说人人惧怕的光阴还真的像是没有流逝过。
十一点十分。
照例删掉了敷衍性质的群发信息，他认真写好给醒恶者姥无艳及姬小双等人的祝福语按了发送，退出界面时不经意扫到联系人中的三个字，难得发了会怔，刚准备输入就收到了新的来信。
“新年快乐，是病人的别忘吃药。水饺包多了手酸，懒得打字，别想因为字少克扣我今年的公休！”
萍生在抱怨总会扬起眉毛，这个神态如油彩画在脑海中勾勒出来，他忍不住低低笑了笑，心口涌现一股躁动——但这个时候一通电话的确不合时宜。
冷静了三秒钟，他编辑的回复同样简短。
“同乐，记得早点睡。”
银花盛放。
起初只是那样小的一个光点，半秒后也只是几道散开的光柱。这样细小的火花，却成为一块块研磨成碎粒的水晶，流星般从天空的最中央散落到四面八方。
如同对生活的最美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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