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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全力，不留一丝空隙。

他没有血色的双唇动了动，悄悄拼凑了两个字，下颌撞在他肩胛骨上。

好像骨骼都撞到一起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身体线条都鲜明得让人刺痛，而讽刺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冷风中的拥抱，时间一久，胸口也会漫上滚烫的热度，就像午后的阳光，轻飘飘的满足感让人甘愿在片刻丢弃思考的能力。

他真的疯得不是一星半点。

被抱住的人本能地紧绷了一下，疑惑地侧过头：“认萍生？”

“没吃药的病人很麻烦，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找人，等下全给我补回来。”这一次，他的微笑惊人地漂亮，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晚上庆功宴，不去吗？”

说是小型的庆祝会，其实也算隆重，点亮的水晶吊灯将南北两园之间的迷宫大厅照耀得如同白昼。认萍生在角落里品着烈酒，远望南宫神翳从容自若在人群中谈笑风生，静静地朝他举了举杯。

那晚不知是谁传出了这样的流言，说认萍生酒品糟糕，发起酒疯随便抓个人就会抱上去。

在认萍生看来这传闻有三个需要纠正的地方，第一，他酒品相当之好，好到喝了很多还能演戏瞒过南宫神翳，第二，从本质上说那是有预谋性和针对性的犯罪，根本没随机性。第三，不只是抱了人，他吻了他。

那天夜里没有月光。

很晚的时候，他看到南宫所看到的东西了。

海面上飘荡着粘稠的红，一艘勉强可以辨认清楚的船只在惊涛骇浪中起起伏伏，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暴才能画上休止符，不知道会不会被下一个浪头吞没，像现在的南宫，像现在的他自己。

两个人都是赤裸的，毫无防备的，像羸弱无害的雏鸟一样。

他平躺在床上，视野很模糊，看不到结局，眼眶因不断攀升的痛感变得湿润，全身血液都被引燃，感官作用在引导下被无限放大，逐渐盖没所有的声音。

湿透的衬衫就散在一边的床脚下，再过去一点，是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悬在外部的双腿，和另一双上下交叠，像肢体扭曲的畸形物种。他想有些东西是无法抗拒的，时间就像发酵菌，能把米酿成酒浆，也能使情感变得混乱变质。

他的食指顺着他的发丝绕到人体最脆弱的后脑，明明是狠心的人，发丝却很软，有点长，碰着还有点痒。

那是个放浪形骸的开始，从深夜到黎明，从浴室到床。

拥抱贴合的躯体从汗液交融，到一切寂静后的阴冷潮腻。

世界在旋转，重组，崩裂，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之为真实。

他在做的事情不啻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