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身裸|体，手无寸铁，连最后的依仗也荡然无存。
而眼前的人正低着头观察他的神情，细长的眼睫濡湿后愈发浓密，暗蓝瞳仁中蕴藏着一片深海，他恍然觉得自己就在那深海中沉浮，无力得像断根的蓬草。欲望让那双眼更加莫测难辨，却也更加真实，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手贴了上去，不知道是出于畏惧还是受到一种变相的吸引。
南宫微笑了下，没有戳穿他：“继续？”
“做人要干脆，别缩头缩尾。”他沙哑地说，“我上辈子一定和你是仇家，卖我私人时间不够还要卖命，卖命不够还要卖|身抵债——唔……”
哗啦啦的水声顿时消停，只有水偶尔低落的滴答声。
南宫抱着他走进卧室，两个人都没擦干身体，走动过程中的肢体碰撞无异于火上添油，他认命地合上眼，挣扎着够到窗帘，无力地一拉——
窗外的雨声还在响，雨越来越大了。
认萍生仰面朝天地平躺在床上，床单是深冷的湛蓝，绒质的，乍然受冷的身体一下无从适应。转而这冷意又被南宫神翳的举动驱散，他的叹息就那么哽在喉头，转为一声呻|吟。
他的五指没入他的发丝，发质出乎意料得柔软，好像床是某一种暗示，之前和缓的试探一下变为了狂风暴雨，不甘止于单纯的亲吻，没过多久就像两只野兽开始撕|咬。
脱离束缚的人就是头顺从原始冲动的走兽。
眼前混沌一片，挺立之处被细腻的掌心拢起，慢条斯理把弄。
他完全疯了。
“从前年七月到十二月……”他的话语破碎不堪，间或夹杂着喘气声，“这么神速……让我感到头皮发麻，呼……被你算计的感觉……简直是……”
可怖，但没有预想的那么糟糕。
“这不是算计。”他揉揉青年湿透的短发。“算计重在一击必中，如果非要形容……循序渐进会更贴切，你认为？”
“通俗点说就是温水煮青蛙。”青年在他手中释放出来，不羁地和他对视。
这也许不是一个恰当的形容，青蛙或许还能在水煮沸前侥幸逃离，称不上万无一失。但事实是，他给了他很多次选择的机会，很多事也只是单纯地遵从了本意。
没有限度的包容毁掉了他的原则，但对象是认萍生，他并不意外。
南宫的面庞半明半寐，五官增添了一份魔鬼般的美丽，从这个角度看很温和，认萍生想起初见时他给这人的评价，也不过就在一年前，两个时间节点相隔得确实不远。
“我们好像都习惯用目的性太强烈的比喻。”青年翻过身蹭了蹭床单，男人思索片刻贴着他的耳背说，“……我从不喜欢在日本过冬，也不喜欢自揭伤疤，当所有的‘不喜欢’转变为‘可以接受’，唯一的理由只是我想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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