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嘉再次来到扬州的时候,初雪刚刚融化,地上还有很湿的痕迹,树枝上染着湿气,江水湖面之上有淡淡雾气横陈。以至于岳清嘉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就如同从云端走下来,江晨忍不住去抓住他,生怕他跑了。
岳清嘉对他的亲热有些诧异,却没有抗拒。江晨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拉着岳清嘉给自己妻子介绍起来。
薄莺莺看了看丈夫,微的一垂目,唇边的笑容浅淡得体的扬起,如同一般的夫人一般端庄。
在岳清嘉来之前,江晨已经想好了,这次邀请岳清嘉来,一定要陪着岳清嘉好好在扬州逛逛。他想,岳清嘉正经读书人一个,文弱娴静的,一定喜欢些风景好的地方,他早早就租了条船,在床舱里装了些酒食点心,岳清嘉喜欢喝茶,他又特地跟林家总管要了上好的西湖龙井,又买了新的一套紫砂茶具,一同搬上去。
游湖那日,岳清嘉对他的盛情流露出的惊喜让他很是自豪。等船撑到一处僻静之处,躲在高高桥洞之下,他就酒吃肉,岳清嘉沏茶喝茶,分明对立,却又如此融洽。
他们说了很多分别后的事情,当然江晨说得多一些,岳清嘉微笑倾听,偶尔附和一些话。只是他们都没有提起薄莺莺。江晨没有说他的婚后生活,岳清嘉也没有戏谑什么他成亲之后云云的话。
有些事,有些什么,他们像是不约而同的将之抛诸脑后。
岳清嘉说着说着就躺倒船板上,露出半个头在天光之下,偶尔微笑一下,阳光染上他的嘴角,亮晶晶的。
过了一会儿江晨也躺了下来,乌篷船小,岳清嘉给他腾了些位置,一挪脑袋把簪着发的簪子给挪歪了,他便把簪子取下来放在脸庞——那是一根很普通的乌木簪,形如弯月,没有多余的雕饰,十分古朴别致。
只是江晨看来,却觉得有些寒酸。
将近日暮之时,岳清嘉与江晨一同回林家,在通往城门的路上有一个月老庙,不仅香火旺盛,而且还有不少摊贩在那里摆摊,生意兴隆。
因是靠近庙宇,出来摆摊的多少观象算命一类的,独独有一个穿着十分陈旧的书生哆哆嗦嗦的摆了一个字画摊,布幡上写着不单单是卖字画,还可以现场帮人画像。
岳清嘉看他画的不错,便问他为何不去市集摆个摊位,那里人流如织,他有如此画工,何愁没有好生意。
那书生叹了数口气,还是一旁的老先生帮他说:“这书生也算他倒霉,那日在市集中摆摊时,随手画了来往行人中的一个,画了一个又矮又丑的富家公子,挂在外面展示,以显示自己画技高超。没料到他画的那个人竟然是府尹的小舅子,这恶大少没少在扬州城里欺男霸女的,众人看了他的画像都议论纷纷。传到了恶大少耳朵里,还以为这书生戏弄自己,派人砸了他的摊位不说,还打了他一顿。”
岳清嘉刚想叹一句无妄之灾,那厢江晨英雄义气一起,就要去教训恶大少一顿。岳清嘉忙拦住他。这扬州府尹可是扬州城的父母官,林家家大业大,在扬州地界自然是要和官府搞好关系,若是为了如此一点小事就伤了和气,对任何一方都是无利的。
江晨虽知他说得有道理,却还是气不过,岳清嘉便坐了下来,让那书生给自己画像,还一定要让江晨去看看那书生画得好不好。
那么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人物站在身边,让书生前所未有的感到紧张。
因了画像,今日他们回来得便有些晚。江晨一进门就听薄莺莺说林家主找他有事,似乎还挺急的,派的人已经来了好几拨了,江晨只得先过去了。
留下岳清嘉一个人独自面对薄莺莺,对面坐着的分明是红颜佳人不是白骨妖精,岳清嘉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拿筷子的手一直在冒汗。
薄莺莺看着脾气不是十分好的人,今日却对岳清嘉格外的热络,亲自给他布菜倒酒,岳清嘉摆手说自己不喝酒。薄莺莺有些诧异的道:“江湖中的人,哪有不喝酒的?你夫君在一起难道也不喝酒么?”
岳清嘉笑笑道:“我只喝茶,无论和谁都一样。”
薄莺莺这才知道前些天接到岳清嘉来扬州的消息之后江晨为何这么忙。岳清嘉诸多事故,没有一件不是江晨亲手操办的。
她也不再勉强岳清嘉,自斟自饮了几杯,酒气晕上脸颊,笑容越发绽放,她问岳清嘉娶妻没有。
岳清嘉说没有。
她又问岳清嘉准备何时娶妻。
岳清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不可多言。
她说你们读书人就是死板,又问起他家乡何处。
岳清嘉道:“我家在建邺。”
“那岳兄弟你家里可是当官的?”
“不过清贫翰林学士,不算得什么官。”他谦逊的道。
薄莺莺注意之处似乎不在问题上,而是问道:“建邺离扬州也不算近,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岳兄弟是不是早日还家的好?”
岳清嘉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应和。
薄莺莺让人给他道了茶,举酒盅示意。
江晨回来的时候饭已经撤了下去,他想去找岳清嘉,薄莺莺拦住了他。江晨不解,却听薄莺莺道:“他快要回家了,正在给家里人写信,你就不要去打搅他的思绪了。”
“清嘉要回家?”江晨深深皱起眉,自己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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