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大厅之中,卓不凡与三档头范华正在厅中坐着,二人均沉着脸。一见苏行止进来了,二人站了起来,给苏行止行了礼,苏行止笑了笑:“大家都坐下叙话吧。”几人坐下后,苏行止先问范华:“阿华,此番江南之行你探查的结果如何?”范华沉着脸却不回话,起身站到苏行止身边,拿过苏行止的手,不由分说便为他诊起脉来。苏行止知道自己的病早成了范华的心病,苦笑了一下:“阿华,我的病没事的,先说正事吧。”“正事?”范华俊脸带着寒冰:“你的身体是最大的正事!如果你一病不起,我们还管这些做什么?”不由苏行止再说继续诊脉,越诊范华的脸越冷。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苏行止的手,冷着脸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姚如忍不住问道:“华哥,厂公的病怎么样了?”范华深吸了一口气:“厂公的病,何必问我,问问厂公自己不就是了!”苏行止笑了笑道:“没事,真的没事。”范华冷冷一哼:“没事?行厂公此次江南之行又动武了对不对?不过是两三月没见,居然操劳过度、休息饮食都无规律、药没有坚持吃、多次动用内力、又受了内伤!厂公,你是不是嫌命太长呀?!”转头向着付骐几个嚷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死人呀!厂公这么操劳你们也不知道劝首点?”姚如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厂公一做起事来哪个拦得住呀。”范华冷冷一笑:“下次再这么玩命,你们直接点了他的穴!”姚如一听赶紧点头,苏行止却立时瞪大了眼,刚要说话,范华继续道:“厂公这一段病得又重了?皇上那儿也……唉!”叹了口气,脸色稍缓了些,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苏行止:“这是这次我在江南制的药,每天吃五粒,这次必须要好好调养才行。”苏行止只得淡淡笑了笑,接过瓷瓶,乖乖地按范华所说的把药吃了。苏行止刚想继续问范华所探查的事,却觉得头一阵晕眩,接着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卓不凡走到苏行止旁边细看了看,见苏行止确是睡着了,便将他抱回了卧房,范华等人也跟着过来。卓不凡将苏行止安置妥当了,便转头问范华:
“阿华,你在药里下了迷药?”范华摇摇头:“这药里只是治厂公病的药物,迷药是我刚才下的。厂公这十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吧?”卓不凡脸色一黯:“何止十几日,从离京开始,直到昨天,有一月有余了。为了抓罗慕天一干人,还中了暗算受了伤,诱得犯了病,差点……我想起来都后怕。”范华皱眉道:“厂公他……太好强了。这次我总得好好给他调调,这次你们都听我的,厂里的事一律不许他动,朝里的事也一律挡下来不许报。”卓不凡几人点了点头,这次东厂是上下一心要让苏行止好好养病了。
☆、8
从这天开始,苏行止便被范华禁锢在了卧房内,整天为他施针用药,调养身体,什么事情也不让他干,什么消息也不向他汇报,门也不让他出。苏行止心中虽有些气闷,但也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便也受了下来。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中旬了,天高云淡,温度适宜,也正是京城风景最美的时候。苏行止被禁足了二十几天,早就浑身酸软,便想出去溜溜,这天范华仔仔细细给他检查了一遍,见他的身体确是不碍的了,又叮嘱了一大堆要注意的东西,才同意他出门。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准备好了,着人备了马车,苏行止叫卓不凡、范华、付骥、姚如都着了便装带了些人跟着。苏行止与范华坐上了马车,卓不凡等人上了马便动身了。东厂虽说是一个部门,却足足占了近一条街,有无数间房屋院落。大堂所在的院落在这条街的正中间。一行人出了街口便一路向南,马车虽然不大,外观也不华美,但车内铺着厚厚的软垫极为舒适,暗格里范华提前着人备了些药物、零食和饮品,以防苏行止不适。
京城为中、东西、南、北五城。东厂在京城中城的南薰坊偏北处,紧挨着东华门,六部、宗人府、御药库、鸿胪寺钦天监、太医院等都在南薰坊。往东是澄清坊,十王府、校尉营都在那儿。往北是保大坊,中城还有明照坊、仁寿坊、大小时雍坊、安富坊、积庆坊,中城是各大部衙门、各军都卫、各司、房、厂、科、局所在之处,皆是重要部门。他们要去的是西城,虽然路程不短,一路上苏行止与范华天南地北的随意聊着,再加上姚如也时不时探进头来插科打诨,倒也不觉得路上无味。
一行人到了阜财坊边,他们下了马车,卓不凡等人早已下马在车旁等候。交代人将马车马匹引到鸣玉坊与积庆坊交界处等着,苏行止、卓不凡等人便开始了逛街。几人慢慢逛着,看了几间店铺、散摊,连菜市场都没有放过,也颇买了不少东西,全交由手下番子们拿着。本来了解市集物价便是东厂的职责所在,不过平时都是些番子去做,今天几个重量级人物全都出动了,一大帮子俊俏公子逛街,倒惹得这市集上的男女老少围观,买东西时也打了不少折扣。
近中午时,已到鸣玉坊,离停马车的地方比较近了,范华对苏行止道:“公子,你必须休息了。”苏行止笑了笑道:“好,逛了一上午了,咱们也是得歇会儿了,吃点中饭再逛吧。”下面的人如奉纶音,付骥赶紧到前面太白楼去安排,其他手中拿着东西的人则向前急奔,将买的东西都放到马车上去。
苏行止带着一行人慢慢走着,走到太白楼前时,付骥已经
在楼前候着了:“公子,都安排好了,在二楼靠窗的位子。”苏行止点了点头,付骥前头带路,一干人都上到二楼,能在这紧靠积庆坊的位置开这么大一个酒楼,不仅需要热情的态度和精湛的厨艺,更重要的是眼力和人脉,以及背后官府的支持。掌柜一见苏行止一行人气质与众不同,知是达官显贵,赶紧亲自上来伺候。上得楼后,苏行止率先坐下,卓不凡和付骥几位档头也坐了下来,其他人则站在一旁,苏行止看了一眼:“你们也都坐下来吧,这一上午也都累坏了,赶紧吃完饭,歇会儿还要再逛逛呢。”众随从谢了一声坐在旁边一张桌子上。待茶上来后,掌柜拿了菜单递与苏行止,苏行止却不接:“阿骥,你点吧。”便端起了茶杯喝起茶来。
付骥也不拿菜单,对掌柜的说:“凉菜要水晶肴蹄,白斩河田、麟麒脱胎、富贵满堂,热菜吗,就龙凤呈祥、清蒸蟹粉、肉米鱼唇、淡糟香螺、酿扒竹笋、梅开三度,甜点来冰糖湘莲和芸豆黄。酒要十八年份的女儿红。主食就捡你店中拿手的做来就是了。全要双份的。”掌柜的一听,忙应了下去准备。不多时,菜一个个的端了上来,酒也打开了,顿时酒香与菜香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动。苏行止便示意众人开动,而自己每个菜都浅尝辄止,不一会儿便放下了筷子,范华眼睛直瞪着苏行止,卓不凡皱了皱眉,又挟了些菜放在苏行止的碗中:“公子,你要多吃些才是。”苏行止无奈地对卓不凡笑了笑,又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苏行止等人知道这是有人闹事,想掌柜不是简单人物,自会摆平的。不料这声音越来越大,不多时,几个公子模样的人带着一大帮手下大摇大摆地闯上了二楼,掌柜的紧跟在后面,想要阻拦他们,却如何阻拦得住。这些公子中一个纨绔子弟一样的人物大声叫喊:“今天本公子就要在这儿请客,你让这些人都滚出去!”。这人身宽体胖,声音也大,苏行止不禁眉头一皱,坐在旁边桌上的侍从便站起来欲将这些人赶下去,苏行止却用眼一扫,手下人又坐了下来。旁边付骥低声禀道:“公子,前面这人是礼部右侍郎李非的儿子李佑福,后面那瘦些穿白衫的是工科督给事中孔洁的儿子孔祥,这二人平时骄纵惯了,有些跋扈。后面的这两个是翰林院的编修,不过是一群狐朋狗党,有时凑在一起在街市上胡闹,做些个欺软怕硬之举,”苏行止点点头:“今天心情我好,不必理会他们,免得坏了兴头。”付骥点头道:“属下明白。”
正在这时,那李佑福大步走到他们这一桌前,下巴扬得高高的:“本少爷今天要在
这儿宴客,看上了你们这个地儿,麻利儿地赶紧走人,否则……哼,哼!”姚如本来逛得很高兴,被这胖子一闹,便有些不高兴,本不想理他们,谁知这死胖子专门来找茬,火便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站起来,眉毛一竖:“我们在这儿好好的吃饭,凭什么把这个地儿让给你!”这几个公子哥原本都是头抬的高高的,眼中根本没看苏行止这一帮子人,姚如这一站起来说话,李佑福才看了看这一桌子人,这一看之下,他才注意桌边坐着的几个人,这一看便将他的眼看花了:这几人虽然都是男子,但个个容貌俊美,这站起来的后生更是美得如花一般,自己的几个小妾男宠都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这李佑福一个个看去,最后他的眼睛盯上了苏行止,嘴角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只觉得那几个虽美,却都比不过这个,他不仅貌美,一举一动之间还带着一股销魂勾魄的劲儿,眼睛根本不看自己,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又带出了一股冷冰冰的感觉,却更是勾人魂魄,想让人压倒他肆意凌虐一番。李佑福眼直直地看着,不由得说道:“好美,好美。”说着便伸出胖手向苏行止的脸上摸去,旁边卓不凡早就一剑过去,在他的手上划了长长一道口子,李佑福立刻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跟着他来的一帮子人见他吃了亏,便都抄起了家伙。
苏行止本是今天心情好,不想理会他们这帮子人,哪知这帮子人偏生要来招惹他们。如今这李佑福不仅吵了他们用饭,还伸出爪子,他贵为东厂之主,除了皇帝,何人敢如何对他无礼。苏行止淡淡地说道:“今天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要死人就行了。”手下众人得了令便迎了上去,这些纨绔子弟的手下如何是东厂中人的对手,不过一会儿工夫,这一帮子人都被从二楼掼了下去,伤得个筋断骨折、皮开肉绽。
那掌柜见此阵势也有些慌了,忙到苏行止面前打揖鞠躬,陪笑道:“公子,这位李公子是礼部李大人的儿子,今天公子打了他,他恐怕不会就这么认了,恐怕一会儿就得带着人来,公子还是快些走吧。”苏行止浅浅一笑:“多谢掌柜的,不过我这饭还没有吃完,这场戏也还没有唱完,如何就能走了?我们就在这儿等他们来。”说完便坐下了继续吃饭,其他人也跟着坐下。掌柜的见实在劝不动他们,只得让小二将二楼好好收拾了收拾。
苏行止一行人吃完了饭,又坐在太白楼喝了会子茶,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楼下一阵乱,知是李佑福搬的援兵终于到了。姚如嘟囔着:“可算来了,我都等烦了。”苏行止但笑不语。这时,楼下传来李佑福破锣般的声音:“百户大人,就在这楼上,我府上跑
出去的几个男宠都在这儿,他们还打我……”说着,话中已带哭音。接着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胡百户,小犬的事就拜托百户大人了。”那胡百户接道:“这些贱婢如此目无法纪,我们锦衣卫自然要按律捉拿的。李大人但放宽心。”李佑福又喊道:“百户大人,这几个人最后一定要将到我手上,我要好好整治他们。”“一定,一定。”他们自在楼下商量,苏行止一行人却觉得可笑至极: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就敢先把战利品分好?
不过一会儿工夫,这一帮子人终于冲上楼来,李佑福用手指着苏行止:“这个就是我的男宠!百户大人,快,快抓住他们!”他边指边回头,却看见胡百户和自己的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行止眼睛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冷冷地一哼,胡百户和李非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拜见苏……苏公公。”李非见自己儿子还傻站着,便使劲拉了他一把:“孽畜,还不跪下拜见苏公公!”好在李佑福这一班人平时只是作威作福,还不是傻子,一听他们叫苏公公,便知道自己得罪了煞星了,赶紧扑鲁扑鲁跪了一地,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苏行止这时方看了李非和胡百户一眼,淡淡地道:“行止闻李大人家教甚严,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李非和李佑福扣头如捣蒜:“苏公公,苏督主饶命呀!”苏行止却不理他们,向胡百户道:“一个小小的百户,也敢管东厂的事?我不便处罚锦衣卫的人,你自己回去找仇英领罪吧。”胡百户谢了苏行止,带着手下屁滚尿流地跑了。苏行止见胡百户已走了,便起身欲走,李非见苏行止要走想拦却又不敢拦:“苏督主,下官,我……”苏行止却根本不理他,径直从这一干跪着的人身边走过,再也不看他们一眼,其余众人尾随其后。姚如特意留在最后,走了几步到了李非跟前,俯□轻道:“事到如今只能怨李公子了。得罪了厂公,我只希望能留李大人、李公子、孔大人、孔公子,以及两位编修全尸,而且能够不连累满门才是。”说完便把这些人当作已死一般不再理会,转身下楼了。
苏行止刚一出太白楼,便听到有一个耳熟的声音:“哎呀,苏公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苏行止止步向声音处望去,却是许久不见的江逸。江逸快步向苏行止奔了过来,卓不凡上前一步想要阻住他靠近,苏行止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卓不凡退到了一边。江逸很快便到了苏行止跟前,满面喜色说道:“苏兄,我可找到你了。我在京城已经找了半个多月了,一直找不到你说的……”苏行止淡笑道:“江兄不要着急,请江兄跟我到舍下,咱们再
慢慢说。”苏行止自然不能带江逸回东厂,不过很好在东厂各位头面人物在京城都有房产,只不过平时他们都是住在东厂很少回自己家的。苏行止的宅子在大保坊,也不方便江逸去,而付骐兄弟的家正好便在咸宜坊,便在此处近旁,最是合适。苏行止说着便向付骐使个眼色,付骐赶紧前去安排。
江逸随着苏行止一行人到了付家,付家并不大,不过两进院子,众人进了客厅坐定,下人上了茶后,江逸四下打量了一下,苏行止一见,淡淡笑道:“这是我手下阿骐的家,不是我家,只是这里离得最近,所以先到这里了。江兄勿怪。”江逸赶紧摇了摇头:“哪里哪里,苏兄不用客气。”江逸客气了几句便停了下来,好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行止看他如此,便笑道:“江兄千里迢迢来京城寻我,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如有什么难处需要苏某帮忙,还请直言无妨。”江逸点了点头:“江某这里先谢谢苏兄了。苏兄曾言道在京城颇有些势力,江某此来正是想请苏兄帮忙的。”苏行止点了点头,一抬手,示意江逸继续。江逸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多月前,苏兄刚刚离开我家没几天,杭州便出了一件大事,一夕之间,无烟山庄被一把大火烧成了废墟,山庄中的人也尽被人杀死了。苏兄可能不知道,这无烟山庄是江南武林的翘楚,庄中的六小和总管武功都十分了得,而罗庄主更是江南武林的盟主,很难相信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将他们一夕之间全都杀了。更奇怪的,我们很多人到了衙门去告,哪知地方官根本就不管,不仅不去抓凶手,反而把我们赶了出来;江湖上也有好些人不管不问,就象没有这档子事儿一般。后来才有人指点我们,说要到京城来探探究竟,所以我们就凑了几个人到京城来了。本来我们一来便想找苏兄你的,哪知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就自己打听,这大半个月花了无数的银子才探出来一点消息,说是罗庄主现在在刑部大牢里关着。今天找到了苏兄,江逸想请苏兄托人帮忙打听打听,罗庄主倒底犯了什么事了,有没有机会救出来,银子苏兄不用费心,需要用多少全由我们出就是了。”
苏行止听了江逸的话不禁有些想笑:这江逸倒也有趣,居然也不打听清楚,便找他这个“凶手”来救人来了。也亏他还是一个江湖中人,老在江湖中闯荡,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他忍住笑意,轻摇了摇头道:“江兄,罗公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这案子牵涉到谋逆大罪,恐怕会比较麻烦,我托人先打听打听好了。”想了想又道:“江兄现在住在何处,等我打听清楚了好告诉你。”江逸道:“现在我们几
个都住在宣北坊魏染胡同的刘家老宅子,这是一位朋友暂时借给我们住的。”苏行止点点头:“好,一有消息我便派人去通知你。”两人又聊了几句,江逸便告辞了,苏行止自派人送他回去。
江逸走后东厂众人的脸都沉了下来,苏行止打量了一下众人,轻轻说道:“这京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刚来京城的愣头青,居然光靠砸银子便能查出罗慕天的事来,虽是不多,但也是说明京中消息不严密了。阿骐,你去查查,倒底是哪个眼皮子那么浅,没见过银子似的。”付骐应了,苏行止又道:“还有那个江逸的朋友,居然敢收留涉嫌人等,而且江逸肯定把我的事与他说过,他居然不露声色,恐怕不是个简单人物,把他的底儿细细查查。我们正愁还有漏网之鱼,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这帮子乱党斩草除根!”东厂众人皆应声称是。
☆、9
不过七八天时间,付骐便将苏行止所说之事调查完毕,苏行止道:“果然不出所料。阿骐,交他们都叫来吧,这事咱们得好好商议一下才是。”当各位东厂档头都到了大堂,苏行止正在写一些东西,见众人进来,便将自己已写好的交与他们传看,自己则继续写。几人看了后,纷纷皱眉:“不行,这样太过危险了,还望厂公三思。”苏行止停下笔,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冒些险又如何?你们先看完再说。”说着,将剩下写好的纸张都递与众人。众人看完后,觉得此计可行,不过有些冒险,故而又仔细商议起来。
又过了三日,众位档头都被派了出去了,苏行止坐在大堂之中公干。待到黄昏时,苏行止正待休息,忽然门外有番子来报:“禀厂公:宫里刘公公到。”苏行止听了略僵了一僵:“有请。”刘福进了大堂,向苏行止行了礼,苏行止赶紧起身还礼:“刘公公,此次前来,是否皇上见召?”刘福道:“正是。皇上有命,请苏督主跟咱家到一个地方,去有事交办。”苏行止也不多问,只道:“如此有劳刘公公带路了。”苏行止跟监掌他们交代了一声,便跟着刘福出了东厂。门口早有一辆马车候着,二人刚一上了马车,马车便动了起来。马车上帘子都是密闭的,看不到一丝外面的街景,而刘福也是一句话都不说,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眼皮儿都不抬。苏行止见此,知道必是皇帝特别吩咐过了,也不愿为难刘福,便闭目养神。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刘福道:“请督主稍待。”便率先下车,苏行止听他与人说了几句什么,过了一会儿,方才回来替苏行止打开了帘子。苏行止走下马车,发现马车停在一所大宅子内的院子中,院中只有自己与刘福两人。苏行止看着刘福,刘福低着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与苏行止:“请苏督主用药。”苏行止接过来,也不说话,打开瓷瓶盖子,将药全倒到了自己的嘴中。刘福看了苏行止一眼,复又低下头来:“苏督主,这是专为武林高手准备的软筋散,一会儿督主会觉得浑身无力,还请勿慌。这药不过二十四个时辰药力便散了,对督主的身体不会有碍的。”苏行止苦笑一下:“是不是皇上在里面?”刘福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督主,你还是顺着皇上些,可少吃些苦头。”苏行止道:“多谢刘公公了。”说完便向着的正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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